董彪的话,剩下的曹滨便一定会着急上火地冲出老巢来寻找自己为董彪报仇,如此一来,自己再觅得干掉曹滨的几率将会大大增加。
此时已近黄昏,拉尔森开着车围着唐人街缓慢转了两圈,直到天色擦黑,他才将车子停在了那段坑坑洼洼的道路的边上,拎着两袋食物饮用水以及他那杆包裹起来的步枪,走进了唐人街。安良堂堂口的四周有三四个地方适合潜伏或是当做狙击点,但拉尔森一概未予考虑,因为,只要是自己能看出来的事情,相信曹滨董彪一样能看得出来,经过了上次交手,他们对这些地点肯定做了重点防范。唐人街当然也是安良堂重点防范的目标,但唐人街地方大行人多,街道两侧的商铺店家更是不少,隐藏起来还是相对简单。
拉尔森的装扮就像是一名外地来的游客,他肯定要放弃掉他的黑色皮夹克,而且,头上的发型也变了,剪去了一头不算短的卷毛,只留了半个指甲盖长的露着头皮的短发,他的那杆步枪被包裹成了行礼的模样,手中拎着的食品及饮用水刚好符合了一名徒步旅游者的模样。
走在唐人街上,拉尔森做出了一副游客的样子来,这儿要看看,那儿要瞧瞧,似乎对任何一个商铺一幢建筑都抱有极大的兴趣。一条唐人街穿行了快一个小时,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拉尔森才从唐人街的一头走到了另一头,他并没有折返回来,而是头也不回地向前继续跋涉。
这一趟,不过是拉尔森对唐人街的试探,用盗门行话说,叫踩盘子。
走完了这一趟,拉尔森心中有了数,安良堂在唐人街的防范措施虽然严密,但和往常相比并无两样。这对拉尔森来说犹如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安良堂的曹滨董彪,一定是尚不得知他已经展开了行动。如果,他的判断是对的话,那么,明天下午时分,那董彪还会像往常一样来唐人街逛逛,在三个落脚点中的其中一个逗留上个把小时。
三选一似乎有些困难。
通过上次的交手,拉尔森知道那董彪是个反跟踪的高手。唐人街是人家的地盘,拉尔森肯定不会选择去跟踪董彪,而在街上直接动手的成功率不会很高,一枪打不中的话,便很难有打出第二枪的机会。拉尔森只能是在董彪的三个落脚点中选择一个,事先蛰伏于其中,等到董彪登门的时候,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至于选择哪一个落脚点,拉尔森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不过,一天等不来董彪,那就等两天,两天董彪未到,那就等到第三天。拉尔森坚信,只要是那曹滨董彪尚不知晓自己已然展开了第二次的刺杀行动,那么,三日之内,必定能等得到董彪。
唐人街正中有一家茶馆,白天的时候,这家茶馆的生意好到了不行,但过了晚饭时间,基本上就该打烊了。这一天,茶馆和往常一样,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客人骤减,等天色擦黑之时,茶馆中的客人便几乎走了个精光。既然是几乎,就说明还有个别客人,但茶馆老板似乎没将二楼上的客人当回事,仍旧喝令伙计们照常打烊。伙计们也不生疑,因为都知道茶馆还有道后门,虽然要绕个百十来步才能回到街上,却也不算是太麻烦。
关好了店门,上好了窗板,茶馆老板拎着一壶滚水上了楼,二楼最南头的那间最大的雅间中,还有几位重要的客人在里面甩着扑克。扑克是洋人们发明的玩意,但是在洋人的手上传了几百年,玩法却依旧单调。五十年多前,大量的华人劳工涌入了美利坚合众国,接触到了扑克,并迅速将扑克的玩法扩大到了十好几种。
其中,炸金花便是当地华人们最喜欢的一种玩法。
“不就是两块钱吗?你吓唬谁呀?老子跟了,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坐在南边靠窗位子上的彪形大汉拍出了两张一美元的纸钞,同时亮出了自己的底牌,手指对面的弟兄,喝道:“老子是带尖的金花,就不信你小子比老子的牌还大!”
对面那弟兄呵呵一笑,道:“多谢彪哥赏钱,兄弟也是金花,却比你多了个小对。”
那彪形大汉正是董彪。
茶馆老板笑呵呵为众人添上了滚水,并对董彪道:“咋了,小彪子,看你的脸色就知道,输钱了是不?”
董彪斜着眼瞥了茶馆老板一眼,略带着怒火道:“我说老孙头,你能不能改改口呢?叫什么小彪子呀,听起来跟骂人似的。”老孙头的家乡口音颇重,说出来的小彪子三个字,听上去却是有些像小裱子。
老孙头白了董彪一眼,道:“难不成让我叫你彪哥么?”
董彪挠了挠头,不耐烦道:“随你吧,大不了下次不来你这儿了。”
老孙头呵呵笑道:“你输了钱可不能往老孙头身上撒气啊,你也不看看你做的位置,坐南朝北,输到天黑啊!”
董彪冷笑道:“你当我信这个邪吗?老子偏不信这个邪,再来!”
正要准备洗牌,有一个弟兄从外面进到了雅间中来,径直来到了董彪面前,附耳道:“有情况,彪哥。”
董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