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搭档嘴上答应的很是痛快,但海伦看得出来,他只不过是在敷衍了事。
人一走,茶必凉。
这是这个世界的普遍规律,接受也好,痛恨也罢,却是无力改变它。
跟曹滨分别的那天清晨,曹滨还交代了海伦,一定要守在堂口中等待着罗猎的不日归来。五天过去了,已经是第六天了,那罗猎怎么还不见个人影呢?
心思颇为恍惚的海伦感觉到有些累了,就要从窗边离开,或是到床上躺一会,或是到楼下的厨房中弄点吃的,便在这时,隐隐地听到了堂口大铁门被推开的吱吱嘎嘎的声音。
一辆计程车驶了进来,穿过了堂口的林荫道,绕过了那汪水池,停到了楼道门口。
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年轻人跳下了车来。
海伦急忙推开窗户,大声喊道:“诺力!你是诺力吗?”
罗猎抬头看了眼海伦,随即应道:“海伦记者?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海伦倔强地坚持了五天五夜,没让自己流出一滴泪水,但在这一瞬间,海伦的视线模糊了。“诺力,等着我,我这就下来。”
奔到了楼下,遇见了正在往楼道中搬运行礼的罗猎,海伦不由分说,张开了双臂,抱住了罗猎,将头靠在了罗猎的肩上,忍不住放声大哭。
“海伦,坚强些,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罗猎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海伦,只能是生硬地拍着海伦的后背,说道:“从火车站过来的时候,计程车司机已经告诉我了一个大概,但我需要知道详细情况,海伦,擦干眼泪,告诉我好么?”
海伦终于止住了痛哭,抽噎道:“汤姆被警察局的埃斯顿抓走了,杰克也被他们杀死了,诺力,能拯救安良堂的只有你了。”
罗猎猛然一惊,道:“彪哥他死了?是你亲眼所见吗?”
海伦摇了摇头,抹了把眼泪,道:“我没有看到,但库柏出动了一百多名士兵围剿了杰克,我想,他们是不会给杰克留下生路的。”
罗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海伦,我们不能慌乱,来,把事情按照先后顺序,一点点一条条告诉我。”
海伦做了下深呼吸,将那场暴风雪前后发生的事情讲述给了一遍。
罗猎面无表情,仔细地听完了海伦所说的每一个字。“海伦,你刚才说警察局随后就举办了新闻发布会,那么,他们有没有发布现场伤亡的数字呢?”
海伦点了点头,道:“他们说击毙了十九人,重伤了七人。”
罗猎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欣慰之色,道:“那就说明彪哥他没有死!”
海伦惊疑道:“你怎么能知道?警察局并没有公布伤亡名单。”
罗猎道:“彪哥有个习惯,认整数,每次干活带的弟兄不是五便是十,十九加七等于二十六,这不符合彪哥的习惯,他在对付那名杀手的时候,应该带去了三十名弟兄,也就是说,包括彪哥在内,应该有五个人逃出了库柏的围剿。”
海伦惊喜道:“那会有杰克吗?”
罗猎点了点头,道:“一定有他!他要是一条鱼,那么唐人街便是一条大河,即便库柏用最密的网,也难以在唐人街中将彪哥捕获。”
海伦的惊喜之色却骤然消失,摇头疑道:“不对啊,诺力,如果杰克还活着的话,那为什么都过去了五天五夜的时间了,却一点关于他的消息都没有呢?”
罗猎道:“他很有可能是受伤了,此刻正猫在唐人街的某个秘密地点养伤呢,海伦,放心吧,不出三天,我一定能找到他。”
海伦稍稍有些宽心,但随即又紧张起来,道:“那汤姆呢?我们怎么做才能将汤姆救出来呢?”
罗猎露出了一丝笑容,道:“海伦,请原谅,我忘记恭喜你了。滨哥是个好男人,你能和他相爱,我为你们感到高兴。”
海伦不免显露出一丝幸福的神情,随即便被满满的愁云所覆盖,忧心忡忡道:“诺力,我看得出来,埃斯顿和库柏一伙,是一定要将汤姆他置于死地的,如果我们不能帮他洗脱罪名的话,就算埃斯顿不把汤姆折磨致死,那也会被法庭宣判为绞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