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忍住心中的委屈道:“宋七爷,我病了三个月,身体才刚刚康复,您宽限我三个月,我多得些赏钱再给您送去。”
宋秃子呵呵冷笑道:“小桃红啊小桃红,若是当年你也那么识趣,此刻早就成了我们徐三哥的姨太太,养尊处优,何至于如此下场。”他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近人情,干咱们这行的,凡事都得讲究一个规矩,若是都不守规矩,让我和我的这帮兄弟去喝西北风?”
小桃红连连点头。
宋秃子伸出三根手指道:“三天,三天之后,你把欠我的费用全都交上来,若是拖延一天,别怪我不讲面子,将你们娘俩儿全都卖到窑子里去!”
小桃红含泪应承下来。
宋秃子摆了摆手,示意小桃红回舞台继续表演,得意洋洋地将手中那块大洋向空中抛去,正想接住之时,冷不防旁边伸出一只带着黑色羊皮手套的大手将大洋抢先给接住了。
宋秃子诧异地抬起头来,在津门尤其是在这条街面上,很少有人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当众挑衅自己。
罗猎微笑望着宋秃子:“您就是宋七爷吧?”说话的时候将那块大洋轻轻放在宋秃子面前的桌上。
宋秃子皱起了眉头,他本想发作,可是看到眼前的年轻人衣冠楚楚,气度不凡,从外表上就能推断出对方非富即贵,出身不同寻常。正所谓人靠衣裳马靠鞍,罗猎深悉衣着打扮的重要性,尤其是在当前乱世之中,多半人的内心变得势利而现实,往往会通过外表来判断对方的身份。宋秃子这样恃强凌弱的惫懒货色也不是一无所长,至少他们这种人都有些眼色,懂得审时度势,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此时邻座的阿诺叼着雪茄向罗猎装模作样的说了句英文。
大清刚刚灭亡,民国成立不久,此前八国联军带给广大中国民众的创痛实在太深,在而今的时代背景下,但凡是个金发碧眼的洋人都在老百姓心中拥有着超人一等的地位,宋秃子先是看到罗猎衣冠楚楚,气宇轩昂,再看到人高马大的洋人,在气势上已经弱了三分。民不与官斗,连官员都害怕洋人,更何况宋秃子这种下三滥的角色。
宋秃子不懂英文,罗猎道:“宋七爷,那位阿诺先生是来自大不列颠共和国的富商,想在津门做点生意,久闻七爷大名,想和七爷交个朋友!”
宋秃子左右看了看,能够和洋人拉上关系对他而言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情,虽然他从未见过罗猎,不过毕竟这里在他的地盘上,也没什么好怕的,交个朋友又不是掉一块肉。宋秃子跟着罗猎走向阿诺,阿诺站起身来和宋秃子握了握手,此时方克文已经离开,罗猎和阿诺目睹宋秃子刚才的恶行早已义愤填膺,两人悄悄商量了一下,决定由罗猎以谈生意为名将宋秃子骗到这里,然后趁机对他进行催眠。
阿诺非常热情地握住宋秃子的手摇晃了几下,邀请宋秃子坐下,然后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宋秃子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眼巴巴望着一旁的罗猎,罗猎此时却将一枚银洋在桌上转动起来,宋秃子望着那枚迅速旋转的银洋,耳边听到罗猎的声音:“你猜是人头还是字?”
宋秃子的目光直愣愣望着那枚银洋,突然感觉到头脑一阵眩晕,眼前的景物突然扭曲变形然后顺时针旋转起来,他的脑海中的意识似乎随着大洋的转动瞬间被抽离了出来,完全变成了一片空白。
阿诺从宋秃子呆滞的眼神已经判断出罗猎已经得手,和罗猎相处的时间越久越是发现罗猎的身上拥有太多深不可测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