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族群,那只被掩埋于黄沙之下的雍州鼎,它又在这段尘封的恩怨中起到了怎样的作用?
禹神碑、九鼎、它们之间又有怎样的联系?那块因火山喷发而失踪的禹神碑,上面的碑铭究竟拥有怎样的意义?难道只是一篇为大禹歌功颂德的歌赋?在未来的时代中,以父母为代表的人又因何对九鼎产生末日来临的隐忧,难道深埋于地下的九鼎当真是联通这里和宇宙深处另一行星的工具?
罗猎努力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将此前曾经破碎的一切渐渐拼凑起来,重新拼凑起来的不仅仅是记忆还有那深刻于内心的伤痕,旧伤未愈,新伤又添,至今仍然鲜血淋漓。
独自一人坐在小教堂冰冷的长椅上,月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投入,迷幻而柔和的光就洒在他的脚下,罗猎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光芒,手中尚未熄灭的烟让光芒变得混沌,也因此勾勒出光影的轮廓,在罗猎的眼中,这道光仿佛是黑夜中的彩虹。
他的手指动了一下,烟灰悠悠荡荡落在了地上,尚未熄灭的烟蒂又如一颗红色的星,冰冷的内心因为这红色而感觉到一丝暖意,罗猎抽了口烟,吐出一团烟雾,升腾的烟雾沿着月光的轨迹飘向那彩色的玻璃窗。
罗猎抬起头,望着正前方的耶稣像,他的记忆又被熊熊的烈火所吞噬。
黑夜就算怎样漫长,可光明终究会来临,父亲为他种下的那颗智慧种子,已经在他的记忆中生根发芽,不久的神州即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这沉睡的雄狮即将慢慢醒来,自己应该能够亲眼见证这段荡气回肠的历史。
他已经预知了历史,罗猎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属于这里还是未来,如果父母没有回到这个时代,那么他或许会生于未来,可即便是如此,未来的他同样会面临一场空前严峻的危机,甚至关系到人类的生死存亡。
从甘边归来,罗猎一度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历史的弃儿,可他现在渐渐改变了想法,或许自己就是为了使命而生,为了拯救人类命运而生,已经发生的历史,正在发生的历史他无法改变,可是他仍有机会改变未来,改变人类的命运。
罗猎就这样坐了一整夜,直到阳光透过玻璃窗,直到小教堂整个亮起,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倦意,他站起身,收拾起满地的烟头,拉开教堂的大门,让晨风将清新的空气送入这里,让阳光沐浴他的全身。
拉开教堂大门的时候,罗猎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人,黑色长袍银色十字架,银灰色的卷发,深陷眼窝的灰蓝色双目,这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西方神父,一双布满灰尘的旧皮鞋证明他此前经过长途跋涉,手中拎着一个棕色的皮箱,皮箱很大,边角多处磨损,皮色也斑驳不已,写满了岁月的痕迹,他的人也是一样。
罗猎看到他表情是极其吃惊的,这对一向沉稳的罗猎而言很少有这样的事情。
神父向罗猎点了点头,他的唇角带着微笑:“罗!”
罗猎攥紧了双拳,他的双目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然后他转身走入了小教堂用力将大门关上。
神父脸上的笑容也随着教堂大门的关闭而消失,不过他仍未选择离去,来到小教堂的门前,将皮箱放下:“罗!我知道你恨我,这些年我一直都活在痛苦之……”
教堂内传来罗猎的一声怒吼:“滚!在我没有杀掉你之前,给我滚!”他用脊背顶着大门,高大的身躯因为痛苦在抽搐着,握紧的双拳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感觉到自己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内心中有种拉开大门冲出去扭断对方脖子的冲动。
神父道:“罗,艾莉丝是我的女儿……我比……”
“你闭嘴!”罗猎大吼道,他紧紧闭上了双目,泪水沿着业已扭曲的面孔肆意奔流着,他想杀掉对方,可是他曾经答应过,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白色的美好背影,她奔跑在百花丛中,留下一串串的欢笑:“罗,快来追我……”
脑海中的花海燃烧了起来,无情的火焰吞噬了她的娇躯。
“罗……答应我……不要怪我爹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