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川站在铜盆前有一阵子了。
他看着水里的倒影呆呆出神,还时不时在脸上揉搓几下。
这小鲜肉长得不错,好像还比原来的自己高那么一点点……嗯,一点点而已!
不对,这不是重点!
周围的摆设无不向他诉说着,这里是唐朝。
穿越了,穿越了呀!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看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好像是某个权力部门的制服?
他低头,从上到下打量自己一遍,然后在自己的腰上发现一块木制腰牌,正面写着“差”,背面写着“役”。
差役?是某县衙里打酱油的小角色咯?
别人穿越不是巨贾富商王侯将相,也是满腹诗书前途无量,我这算个啥?基层中的底层?
唐川揪了揪自己头顶有些凌乱的发髻,无语问苍天。
不过还好,衙役勉强可以算是公务员,日子应该过得不会太差,不然在这物质匮乏普通百姓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古代,可怎么活?
唐川倍感庆幸,顺便为自己上个礼拜刚刚成立的私人侦探社默哀。
门外突然传来呼喊声,紧接着是一阵“乒乒乓乓”的敲门。
说是“敲”未免太客气了,用“砸门”要更贴切一些,擂鼓似的!
“谁啊!”虽然刚刚穿越过来,也没有宿主的任何记忆,可唐川丝毫不怂,立刻抬高声音表达不满。
“唐川,升堂了,县令都到了,你干嘛呢?”外面的人嗓门粗犷,显得很焦急。
哈?
水盆里映出的这个倒霉鬼也叫唐川?
巧了不是?
唐川一扫之前的沮丧,竟然有点兴奋,有种浴火重生的感觉!
既然一切记忆都是空白,不如索性重头开始吧!
那个在高速路上被撞得支离破碎的唐川,也只能无奈说再见了!
带着自信满满的笑容,唐川戴上帽子,打开了房门。
……
公堂之上,唐川拄着杀威棒站在队伍末尾,悠闲地打量着公堂上的一切。
不得不说,古装剧的还原度可以,几乎就是那个样子。
县令的确到了,并且已经开始审案了,好在公堂上的案子正审的热火朝天,没人注意到偷偷溜到队伍最后的唐川。
原告是一位古稀老者,老泪纵横地控诉着被告的罪恶行径。
被告一身衣服皱巴巴的,看来昨夜是在监牢里过的,即便是这样,仍然能看出他的衣服料子非常好,一看就是出自富贵家庭。
唐川正神游天际呢,突然“啪”的一声惊堂木响,把他吓了一跳!
就听县令断喝一声:“高英当街纵仆行凶,致菜农黄大重伤昏迷,判,高英赔偿黄老丈钱十贯,并且当庭杖责二十,以儆效尤!来人——”
对面立刻又一个瘦高的衙役站出来,他麻利地上前按住被告高英的肩膀,然后转头看向唐川。
唐川被他看得楞了一下,紧接着感觉旁边有人在自己的腰上推了一把。
什么情况?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呢?
这个时候,唐川不得不迅速站出来,学着那名瘦高衙役的样子,按住了高英的另外一侧肩膀。
等他摆好架势,堂上的县令这才在面前的签筒里抽出一根令签往地下一丢,高声道:“拉他下去,杖责二十!”
唱戏似的……
唐川觉得有点意思,他忍着笑,跟瘦高衙役把犯人押到公堂外面的一个长条木凳上。
犯人高英一脸的满不在乎,甚至脸上还挂着不屑一顾的笑,像是一个慷慨赴死的大侠客,让唐川不得不敬他是一条汉子!
他掂了掂手里的棒子,分量不轻。
对方细皮嫩肉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主儿,竟然不怕挨揍的吗?
等高英趴好了,两个衙役抄起棒子,唐川毕竟没有过打人经历,不由得看向瘦高的衙役,却看到对方冲自己挤了挤眼。
嗯?什么意思?
唐川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刚才听堂审,似乎是这个犯人喝多了酒,带几个仆人把那位老人的儿子给打伤了,之后还死不悔改,连夜放恶仆出城,企图毁灭证据。
那老人的儿子至今已经昏迷了十几天,依照唐川掌握的常识来判断,这人八成是变成植物人了,最可怜的是,老人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唐川心里有多同情老人,就有多厌恶眼前这个祸害。
想必,这人已经引起公愤了!
果然无论到哪里都是邪不胜正呢!
唐川很欣慰。
不过是一瞬间,瘦高衙役的棒子已经落在了犯人身上,“啪”的一声脆响,传遍整个前衙。
高英趴在长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