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北方紧挨着乌兰巴托,多年来一直是今上中宫的母家,凤家的凤老国公镇守着北方的边关,乌兰巴托才不敢造次。”
男子病虽好了不少,但说话的时候,还有些气喘。
少年摸了摸男子的额头,见温度正常,心下安心不少:“爹,您休息一会儿吧,这些事等以后跟儿子说也一样,不急在一时。”
男子气息喘匀了,微微摇头:“无碍的,为父的身子好多了。
俊儿可知,那老国公已经步入花甲之年,都说人生六十古来稀。
他一生育有五子一女,女儿就是当今的中宫,儿子们一个个也是虽骁勇善战,可那凤家毕竟是外戚。将来……”
余下的话男子没有说透,但少年已然明白。
“一旦老国公不在了,那北方的边防少了老国公的震慑,不说老国公的几个儿子会如何,那乌兰巴托必定会再次虎视眈眈盯着北方这一大块领土的。”
“爹的意思是说,幽王将来是要为太子守住这北方的偌大的领土的?”少年张大嘴巴问道。
“嗯,这些年今上派往北方的官员,多是太子跟幽王一派的,为的就是给幽王集聚力量。
一方面是慢慢收回凤家的权力,防止将来外戚做大,一方面是为幽王就番做准备。
幽王如今还年少,爹估计不出三年,幽王一定会到幽州就番的。”男子肯定道。
其实这些男子以往是不会对年少的儿子说的,可既然这一辈子不打算再娶了,他索性就早些让儿子接触这些。
毕竟他已经是太子跟幽王一派的,将来儿子步入仕途,也会被打上太子跟幽王一派的标签,早些了解也有好处。
“对了,灵儿呢?”
“长姐她借用了客栈的厨房,正在给爹熬粥呢!”少年答道。
男子喟叹:“你们姐弟两个都是好孩子,为父有你们两个今生足矣。”
“爹,是我们姐弟有了您这样的爹爹足矣!”
父子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对父子不是别人,正是马上到长海县就职的冯县令父子两人。
冯县令今年不过刚到而立之年,早年妻子生儿子的时候难产而亡,他是家中庶子,深受嫡母迫害,早年过的很辛苦。
幸而科举入仕,得到当今陛下的看中,如今被派往长海县做县令,临行的时候,现今刚被封为幽王的轩辕澈亲自见了他,特地嘱咐了一番。
他这才明白今上这是让他站到了太子跟幽王一系。
不说病倒在途中的冯县令一家,单说被他们父子议论的幽王,此时他正在自己的宫中规划未来封地上的事情。
到上京就番是他跟父皇和太子哥哥提出的。
大熙朝建立以来,就如同其它王朝一样,只着眼发展中原地域,忽略了地域广阔的北方领土。
从北方寥寥无几的城市就知道。
整个大熙朝西北有宁王轩辕雨驻守,抵挡住北方的乌兰巴托与西方的藩属国回鹘。西南有成王轩辕风驻守,抵挡住西南的藩属国吐蕃跟自己野心勃勃的大哥建王轩辕沁,而北方却由凤老国公驻守,抵挡邻国乌兰巴托。
母后如今尚在,与凤家的情分自然是在那,一旦老国公不在了,太子兄长轩辕洁继位,这外甥跟舅舅之间的情分会有多少,就难说了。
他这一辈子没什么大的理想,就想在有生之年辅佐自己的亲兄长登上皇位。
大哥轩辕沁在几年前就已经就番,虽然被打发到最偏远的西南,但他这些年一直都在积极的钻营,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
好在自己的两个叔父宁王跟成王都是对父皇忠心耿耿,也是坚定的保皇党,否则父皇也不会那么放心将自己的庶出大哥放到建昌府,让两位王叔盯着大哥了。
凤家目前对大熙朝还算忠心,他也担心将来外祖父不在了,自己的几位舅舅会有别的心思。
这才跟父皇和太子兄长商量,将北方的上京等地划给自己做封地。
他没想到的是父皇会将幽州以北的都划给他做了封地,并封他为幽王。
他想到北方就番,一方面是想将来收回凤家的兵权,一方面是想将北方的不毛之地重新规划,看看能不能让荒凉的北方也会成为大熙朝的繁荣之地。
自己的封地地域占了大熙朝的四分之一,却只有十八座城池,百姓将近三分之一以游牧为生,余下的多是给边疆的战士屯粮,这才勉强够凤家军的军粮。
只有一小部分百姓过着自由自在地的生活。
他从小就受到最好的教育,身为嫡子他虽不需继承皇位,但身上的责任也一点也不小。
父皇打算要他两年后就番,现在他就必须为将来就番做好一切准备,否则临时抱佛脚,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发胀的眼睛,轩辕澈踱步走到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