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无眠。

每次我独自一人站在崖上，当夜风刺骨吹过我的脸颊，我能感受到的只有麻木。当年，就是在这里，我失去了娘亲。

现在，我重新现在了这里，有了保护她的力量，她却不在了。如果我能够早点传承，也许娘亲就不会选择跳崖，如果我能够再强大一点，也许死的就是他们！

“娘，汐儿来看您了。对不起，我没有遵守对您承诺，为爹抚琴。”

“娘，我现在有些累了，好多好多事情我不明白，我认识了好多人，也伤害了好多人。即使我知道那些人不是我杀的，可是他们是因为我而死。”

“娘，我好想您。”

不知道娘能不能听见我的话，汐儿真的好想您，好想再见到您，您怎么能抛下我……

手一挥，古仙琴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拂过每一根琴弦，上面都是娘留下的痕迹。我仔细的弹奏着每一个琴弦，这是爹最喜爱的，也是娘最喜欢弹奏的小曲“九曲流苏”。

娘走后，我又自己学了一年，终于学会了弹奏它。我双手同时波动九根琴弦，一曲九音九段，似年华流苏。

楚厉天静静的现在树后，静静的欣赏着醉人的琴音。九曲流苏……若不是知道是小汐弹奏，还以为是殷夫人回来了。

这首曲，是殷夫人为殷云啸所谱，世上只有她知道琴谱，她把琴谱传给了小汐。是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就算不是跳崖，身为凡人的她，也不可能与殷云啸长相厮守。小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族长也不会告诉她。小汐，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你还会快乐吗？

我收了琴，站了起来。看着那棵树，我知道树后的人站了很久。

“听了这么久，你不打算出来吗？”

楚厉天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从树后现身。

我见是楚大哥，便道:“楚大哥，你怎么来了？已经很晚了，还没休息呢？”

楚大哥叹了一口气，道:“小汐，你不是也没有休息么？既然你弹奏了九曲流苏，就不能缺少我这个知音。”

“楚大哥，你的确是我的知音。”

“小汐，你的琴音不纯粹了。”

“……”

“你的心里想的不止夫人，还有其他人。所以你的琴音夹杂了其他的思绪。”楚大哥看着我，道:“小汐，你遇到什么烦恼了吗，我可以帮你吗？”

刚刚我想着在冰潭君豫沣抱起小玉焦急离去的画面，就不自觉加快了琴音音律，被楚大哥发现了。可我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便避而不谈。

“楚大哥，”微风拂过，一缕银丝飘过眼前，我伸手抓住了这缕发丝，轻声道:“娘曾经说，我黑发很漂亮，可惜我没能留住。”

楚厉天看着那一头银发，心中为她疼惜。外人都只知道接受传承的风光，一夕之间可以成为整个星魂神族的领袖主宰，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代表了多大的责任和牺牲，特别是对于一个刚满三岁的孩子来说。

楚厉天看着她传承后，一夕之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失去往日无邪的笑容。殷夫人走了之后，小汐拒绝任何人靠近，同时也拒绝了他走进她的心里。

“小汐，这么多年了，该放下了，你不能停留在过去，族长他也是迫不得已。”

“他有太多迫不得已，迫不得已让我接受传承，迫不得已没有回来救我们……他身为族长，太多迫不得已，而我作为圣女，有太多身不由己。”我说完后，转身望向了云雾缭绕的崖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对于别人最好的借口。

楚厉天上前与我并肩站在一起，感受着山风凛冽。我听见他对我说:“我本以为这是作为人，才有的的悲哀。可没想到即使我们寿命长于人类，法力高于妖族，我们依旧逃脱不了这些无奈。如果能够足够强大，能够与万物抗衡，就不会有这么多身不由己了。”

我看着楚大哥的侧脸，他的眼里散发着一种异样的光彩，似乎他的眼里看到的是另一个世界。

“楚……”突如其来一阵眩晕，我脚下一滑。楚大哥急忙拉住了我的手，焦急问道:“小汐，你的灵力怎么突然消耗这么多？”

我收在手袖中的糕点却不小心落了出来，楚大哥立即接住了糕点。

“我可能练功过度了，消耗灵力太多。”我看着他手中的糕点，好不容易忘记了白天尴尬的事情，现在又全部涌入了脑袋。

“这个是……”楚大哥看着手中的糕点，有些疑惑。我拿过了糕点，把它打开了，“这是小月从人间回来的时候，偷偷带回来的糕点，比这里的点心味道好多了。”

我解释道，递了一块给楚大哥。他接过了糕点，看着手中的糕点有些发呆。

“楚大哥，这个是用来吃的，不是看的。”

“小汐，我只是想起了，以前族长外出都会买一些糕点带回来，给某个小馋猫解馋。”楚厉天笑着看着我，仿佛回到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