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无日的地牢之中,到处都弥漫着一股腐败阴暗的气味,阵阵的呻吟声和求饶声在黑暗中不住的响起,这皇室地牢之中,除了那些罪大恶极的罪犯之外,还有很多因为党锢之祸而锒铛入狱的官员们,从最尊贵的阶层,一下子进入了这几乎等同于地狱的世界之中,甚至是连一口干净的水,一缕散发着温暖纯净气息的阳光,都成为了奢侈,是一个能够让人开心许久的事情。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有太多的人濒临绝望崩溃,内心开始渐渐的扭曲妥协,甚至开始后悔起来,那些曾经坚持的,似乎都成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笑话,如果可以,他们甚至愿意将自己曾经的这些理想,拿来跟狱卒们换一块肉吃当然,这监狱里的狱卒,明显是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在这个世界中,这些曾经尊贵的帝国官员们,在狱卒的眼中连条狗都不如,而且这些官员们大多很麻烦,总是这也不吃,那也抱怨的,好像还以为自己还是曾经那个尊贵身份的自己一样。
只有在一顿顿的拳打脚踢的之后,这些家伙才能意识到,在这的一方世界之中,到底谁才是这里的主人,不管你在进入这里之前有着多大的来头,但只要你进来了这里,而且没有地牢头头的特意打招呼,他们就能够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但即使是在这样阴暗绝望的环境之下,依旧还有这样的人,在最浑浊底层的世界之中,依旧坚持着自己昔日心中坚定的理想和抱负,并且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来将其实践,无论在这中间,会遇到什么样的磨难与折磨,他们都绝对不会后退妥协,在很多时候,他们所遭受的每一份痛苦,反而都成为了他们更加坚韧坚定实现目标的养料。
是啊,这个世界上,总有这样的一群人,他们的脑袋似乎总是和寻常人不同,永远都不会为了自身的利益去蝇营苟且,去选择那唾手可得的美好生活,却是甘愿让自身饱受磨难,只为了心中那一丝微薄的希望和向往,这样的景象,有时候真和这地牢之中的景象莫名相像。
在地牢西边一个偏僻的牢房之中,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正端坐在牢房的青墙之下,这厚重的青墙上,满是因为潮湿水汽而生长处的厚厚苔藓,整个牢房之中,连一个窗户都没有,自然更不要透风透气之类的东西了,犯人在这个牢房中生活时间长了以后,整个牢房都不可避免的被阵阵的恶臭所笼罩,各类的跳蚤虱子老鼠横行,有很多的犯人,甚至被关押的这十多年里都没有洗过一次澡。
这个五十多岁的男子也是如此,浑身又脏又臭,头发更是已经脏的打结了,显得十分的落魄。但这个男子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颓废的神情,恰恰相反的是,所有直视着他眼睛的人,都能够感受到那深藏在眼眸中的希望和生机,在这个暗无日的敌方,这样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罕见了,在这里人们最常在别人眼睛中看到的,是恐惧悲愤郁闷绝望哀求,无一不是浓烈的负面情绪,让人光是看着,都能能够感受到这些囚犯内心深处的浓浓负面情绪。
但这个男子,饶是如此落魄,也依旧让人感觉到一种怡然的儒雅气质。
而此刻,他正神情严肃的端坐在牢房的正中间,双手微微的高举起来,仿佛手中捧着什么东西一样,但仔细看过去,他的手中却是什么都没樱
“这老头在干嘛?”一个新来的狱卒看到这一幕,十分不解的向身边的其他狱卒问道。
那些年龄较大的狱卒望过去,笑着道:“哦,上给他们最好的馈赠要到了。”
“上的馈赠?”这个狱卒显然是没有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很快,亲眼看到的他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夕阳徐徐的从西边落下,而散发着淡淡橘色阳光此时也是透过地牢牢房墙体的些许缝隙,星星点点的洒落到了牢房之郑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牢房都能够享受到这样的待遇,那些年代久远一些的牢房,缝隙就更多更大一些,阳光就多一些,而那些新开辟修建起来的,就很少有这样的地方,甚至是滴水不漏,而这个男子所在的牢房,就是这样新修建的。
不过他的运气还不错,一个泥匠在砌墙的时候一个马虎和大意,有一道墙缝便没有被完全填掉,而是留出了一道缝隙出来。
每到傍晚的时候,这阳光便会从这道牢房斜上方的缝隙之中落下,进入牢房之郑
而这个男子虔诚的表情之下,正是在等待这一缕阳光的降临。
手心微微的发热。
男子抬头看,却是那道阳光终于落到了自己的手上,的一道阳光,却是散发着阵阵耀眼的光芒,一时间,几乎整个地牢都从他的眼中消失了,他此时的满眼满心,都被这一道温暖的阳光所填满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加美好的事情吗,在这个地方,时间总是太过于漫长而艰难了,但每能够有这样的一点期待,终归还是觉得,有了个盼头。
男子仰起头,迎着阳光来的方向望去,炙热的太阳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