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铮带着一群工作人员,来到桂西省的百色市。
作为西南三省交界处,自古以来这里都是贫穷落后的代名词,层峦叠嶂的山地,带来了鬼斧神工的自然雄奇,也带来了闭塞的交通。
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他下车看了看远处在半山腰的小山村,拿出退伍带回来的水瓶,痛快的灌了一口淡盐水。
他是张士和的弟弟,曾经也是思维社安保的一员,不过从半个月之前起,他就不是安保了,而是一名公民托管社的员工。
“张哥,我看前面的高岭寨非常适合,作为我们的驻地。”副队长黄天赐指着半山腰的小山村说道。
“我们走,过去看看。”
东风皮卡再一次启动,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向高岭寨方向而去。
看起来不远,实际上在山地地形中,真的可能望山跑死马。
在蜿蜒的山路上,三辆东风皮卡摇摇晃晃了半个小时,才到了目的地。
山村中不少村民,正好奇的观察着这些外来者,这种穷乡僻壤除了出去打工的年轻人,很少有外人进入。
张士铮下车之后,看了看高岭寨的情况,一条简易的水泥路横穿村庄,高岭寨靠山依水。
“地图。”
黄天赐拿出一本百色市的地图,递给张士铮。
张士铮将地图平摊在汽车前盖上,一边看着地图,一边不时地用望远镜观察周围的地形和情况。
这个时候,一个中年和一个老年村民,缓缓的靠近他们。
“几位同志是市里来的?”老人中气十足的问道,不过他的一条小腿已经不见了,绑着简易的木杖代替。
张士和微微动容,连忙回道:“老人家你好,我们是公民托管社工作组,是过来这边考研的。”
“公民托管社?不是市里面的吗?”老人有些失望。
张士铮心里一动,便开口问道:“老人家是有什么困难吗?”
“哎!”一旁搀扶着老人的中年苦叹一声,他无奈又苦涩的说道:“去年过来支持教的老师,今年没有来了,现在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
听完了中年的诉说,张士铮眉头一皱,随即他详细的询问了一番。
原来高岭寨是附近六个自然村里面,唯一一个有小学的村,所以附近六个村子的孩子都来这里上学。
本来高岭寨小学有一个校长和一个老师的,但是前年校长因病去世了,而就只剩下一个老师李大刚,也就是眼前的中年人。
没有办法的李大纲继任了校长之后,只能上县城教育局去说明情况,之后便来了两个支教大学生,可惜一年下来两个大学生都到期离开了。
而眼看今年中考将至,六年级的15名学生正面临着没有老师的大问题,李大刚一个人只能教语文和一些简单的数学,至于英语就没有办法了。
可惜他去了县城好几次,都没有办法,前几天还专门跑了一趟市里面,等了一个多星期,还是杳无音信。
张士铮默默的将这件事记下来,他向老人说道:“李村长,不知道村里面有没有大一点房子租?”
“房子?我家里面倒是有一个老院子,不过有点破旧。”老村长回道。
“破旧一点没有关系,我们去看看吧!”
张士铮十几人向村里面而去,果然是一个老房子,不过看得出来房子被保养得不错,至少没有摇摇欲坠的感觉。
另外房子面前还有一片石头空地,显然是不能种东西,只能用来放一些杂物。
张士铮非常满意,便向老村长租了三年。
晚上老村长本来想邀请去吃饭,不过张士铮知道老村长也是不容易,便拉着老村长在老房子这边吃饭。
酒过三巡,张士铮和老村长一边吃一边闲聊着,聊着聊着就说到了老村长那空空荡荡小腿上。
老村长又怀念又伤心的灌了一口酒,才缓缓的说道:“这条腿是79年打猴子的时候踩了地雷,后生你不知道,当年我们一个班就剩下两个人活着回来,太惨了……”
老村长一边说一边落泪。
“能捡回一条命,还是班长看我年纪小。”
张士铮顿时肃然起敬,连忙站起来给老村长敬礼。
这一夜张士铮和老村长谈了非常多,也听了非常多,他内心是无比沉重的,他下了一个决定。
此时此刻张士铮终于知道社长的意思,为什么要他们到真正的基层去,只有到真正的基层,才可以看到不一样的面孔。
哪怕是东部沿海的基层,都存在和想象之中不一样的情况,更何况西部地区。
山地的夜晚微凉,送老村长回去之后,张士铮在昏黄的灯光下,打开日记本默默的将今天所见所闻记录下来。
第二天早上,刷牙洗脸之后的张士铮打了套军体拳,便召开一次小组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