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顾白带到月牙湾,送上船之后,便离开了。
她坐在不断摇晃的船上,船夫是在这里生活许久的人了,他边摇浆边唱山歌,这里已经距离西南郡很近了,顾白心下回到了故乡,翻涌着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出嫁那天,那不是一个好时候。
漫天红血,那时候,他们都不在了,自己所在意的人,一个都不在了。
顾白仰头看着天空,碧蓝的天,澄澈的白云,这些是不是能代表她这一次回来,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没多久,就到了西南郡。
她下船的时候,眼底的泪水差一点都忍不住了,这里的街道,一切的一切她都是那么的熟悉。
东边的包子铺,西边的马市,街边的每一个飞扬的杨柳树。
顾白手里握着那根竹竿,一步一步的往自己无比的熟悉的西南府邸走去。
“阿姐!”顾念之从马下跳下来,飞奔到顾白的面前,看着面前狼狈的顾白,他紧紧的抓着她的手,“阿姐,我们回家。”
顾念之身边跟着的是西南郡的巡卫军,怎么会是弟弟来做这件事?
顾白知道在大街上问这件事,不行,两个人回家之后,顾白便知道了自己阿爹在他们回来的前一天失踪了。
顾白眼神锐利,坐在位置上,“怎么失踪的?”
顾念之把前因后果大致的讲了一遍,西南郡的边界上又产生一场很小的动乱,顾从武带着将士去了之后,便失踪了,不知道是战死,还是失踪了,什么都没有找到!
顾白听到这消息,心里涌动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一天!
看着故作老成的弟弟,一路撑着顾家,她笑着说道:“做的很好,念之!”她招招手,顾念之做到她身边。
“阿姐,阿爹去哪里了啊?”他语气满是担忧,在外面怎么装成大人,可是他也只是个孩子。
顾清听到顾白回来了,连忙赶了过来。
“小姐。”顾清站在门口,看见安然无恙顾白终于能松一口气,虽是在西南郡商业贸易上面一切有他看着,不会出什么事情,可若是老爷一直不回来,这件事不好往上面交代啊!
顾白回来了,顾家就仿佛找到了一个主心骨一样。
顾清跪在地上,内疚说道:“小姐,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回来晚了,侯爷不会出事的。”
“叔叔,与你无关。”她缓缓站起身,表情凝重,“若是有人想搞垮顾家,用上各种手段,我们也是防不住的。”
她弯腰把顾清从地上扶起来,眼神坚定道:“从现在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了,但是现在阿爹受伤了,在家中静养。”
顾清立马明白顾白的意识,回答说道:“是。”
张灵甫一直被他们养在客房里面,他倒是有时间就上马路上面去转悠了,西南郡竟和他想象之中差距很大,富庶的不可思议,但又想到盐和矿,他摇头一笑,自是富庶的。
也不知顾白回来没有,他还等着拿药引,想着那日分开之后,就一直等不到她的消息,她弟弟和顾候府里面的人倒是不着急若是他定然到处去找了。
他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突然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身青衫,俊美容貌,身形消瘦,肃穆神情,眼底下是看不透的深邃,他不是应该和顾白在一起的吗?
不管张灵甫怎么看,就是没有在他身边看见顾白的身影,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想到那些一直追在顾白身后的那些人,心里有了不好的念头,来不及管他,直接奔回顾府。
回去就看见了身着浅绿色的罗衣长褂,在烛光散射下熠熠生辉,弥漫着仙气,淡然自若,清逸脱俗的顾白。
节骨分明的手指撵起茶叶,扔进茶壶里面,抬头深色的双眸和张灵甫两眼对视。
他整理好自己的心神不定,冷静自持的走到顾白面前,她回来了!心底的狂喜已经写满了张灵甫的脸上。
顾白甩出一盒药冷静说道:“这是药引,你快回盛京吧!”
她刚回来,竟然就赶自己走!他说不清心底是失落,还是什么,总之就是闷闷的,“怎么?这就让我走了?”心情不好,说出的语气都不好了。
张灵甫自知失言,可一想到她和陈简行之间那种与他没有的默契,又像一个孩子一样,不愿意先低头道歉了。
可顾白却不是这样想的,若是她阿爹出事了的话,那么盛京的事情也要快了。
张灵甫若是在盛京,自然比在西南郡要好的多,但是他好像不是这样想的啊!
顾白思索一下,说道:“你娘亲若是在不用这药引,可能那蛊虫也没什么用了。”
张灵甫脸色变幻,“明日我便离开。”他拿过顾白给的盒子,“我在街上看见陈简行了,你怎么不和他一道?”
顾白眯起眼睛,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