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固定浮桥的啊!
两根巨大的铁锁链固定在四头超过二十吨重的铁牛上,横亘两百多米宽的广阔河面。
它们下面是一根根并排固定在铁链上的圆木。
这些圆木上面又钉着一块块木板,然后整个由两根铁链为骨架的浮桥又钉在下面一艘艘木船上,在湍急的水流冲击下,整个桥身甚至都变成弧形,这根处于上游的铁链突然断开,让那些直接承受水流冲击力量的小船,瞬间就在浊浪滚滚中失去了控制。
就在铁链坠入河水的瞬间,整个桥身剧烈晃动。
刘錡反应极快,落水过的他仿佛从马背上弹出般,一下子扑到了旁边那根依然固定的铁链上直接抱住。
肩舆上的蔡攸还没反应过来呢!
紧接着他脚下的桥身发出一声恐怖的撕裂声……
“桥断啦!”
一个轿夫的尖叫声响起。
伴随他的尖叫,脚下的桥身猛然撕裂,两艘在水流冲击下摆头的小船,带着上面固定的圆木向外八字分开。
分开之处正好是蔡攸的肩舆下面。
小蔡还在茫然呢,就看见前面轿夫向后倒下,紧接着他的肩舆落下,砸在已经裂开的桥面上,他本能般向前滚落,然后他面前原本的桥面变成水面,下一刻他带着惊恐的尖叫,直接落入了浑浊的急流……
还好刘錡不顾自己安危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
“蔡少保挺住,我来救你!”
无耻的王跃大吼一声。
然后他在马扩三观尽毁的目光中纵身跃起,径直冲上了正在不断撕裂的浮桥。
蔡攸的运气很差,他落水之处本来就是两船之间,虽然刘錡很仗义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但问题是刘錡另一只手得抱着铁链,而小蔡要是体格好说不定还能抓住他胳膊随之向上爬。但他这种货色能有个屁体格,一落水整个人都被吓傻了,随即就被冲向下游,可怜的刘錡一手抓住铁链一手抓住他的衣服,随之一起在急流中恍如被挂住的垃圾袋般时隐时现……
“蔡少保,我来了!”
王跃就像大片里的英雄般,在桥面的不断撕裂中,一边高喊着一边恍如踏着被火山撕裂的大地般冲向他们。
“快救我!”
蔡攸伸着手虚弱地尖叫着。
但就在王跃距离他还有不到一米的时候,突然间刘錡抓住的衣服发出撕裂声。
蔡攸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尖叫,不顾一切地向王跃伸出手,但就在后者的手和他的手触碰瞬间,那衣服终于彻底撕开,他就那么眼睁睁看着王跃的手离自己远去,下一刻阳光的背景中是王跃腾空而起的身影……
当他再清醒过来时候已经在岸上了。
“少保,你醒了?”
王跃一脸真诚地说道。
“天使,可吓煞老朽了,这好端端铁链怎么断了?”
李处温心有余悸地说道。
“想来天长日久使用,早已经有了隐伤未曾察觉,今日少保的仪仗人数稍微多了些,这铁链也有些不堪重负。”
马扩说道。
蔡攸茫然地看着他们,突然间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赶紧一脸尴尬地站起来,毕竟人家也是堂堂少保,镇海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这样一个大官在大庭广众之下哭成泪人还是很羞耻的。
“还不快送少保先去休息!”
刘錡喊道。
“对,对,快,快送少保进城!”
李处温高喊着。
然后大家一片混乱地簇拥着蔡少保进城。
而原本列阵在后面欢迎的那些常胜军士兵们,在他们走后瞬间一片哄笑。
马扩回头看着这些无良的家伙,然后转回头赶到王跃身旁……
“你想干什么?”
他压低声音说道。
“没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而已。”
王跃说道。
“那可是官家身边头号宠臣,纵然童太师也得小心哄着他。”
马扩说道。
“管他头号宠臣还是二号宠臣,到了咱们这地方都一样,我听太师的可不是听这些家伙的,以后这些文官一个个跑来,咱们不给他们点下马威,他们还以为咱们好欺负。蔡攸又不傻,他猜也能猜到有人动了手脚,可他肯定猜不到咱们的头上,最多以为那些契丹人里面有不服气的,他猜不到别人也能猜到,那这些家伙来时候就会老实很多。
子充兄,这是咱们拼命才换来的成功。
没有咱们,就凭朝廷根本拿不下这燕山府,既然如此,那咱们当然不能让别人来摘果子,朝廷派官员来咱们没说的,可是这文官是什么货色,想来你比我更清楚,他们来可以,可想来当大爷,那就得小心哪天这桥再断了。”
王跃说道。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