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湘的思绪却早已飞到了宴会之上,想着终于能摆脱吃蛇鼠虫蚁的恐怖生活,“起来……赴宴的话,我们是不是要穿的华丽一些?”
“……”
“先生,我们要去么?”暮湘一脸期待望着雾海。
“你们去,我不去。”雾海道。
意料之中的答案,雾海向来不喜凑热闹,这类跑腿的活儿从来都是落在他俩头上的。
暮湘美滋滋感慨,这真是难得的美差事啊!
翌日,忽的狂风大作,暴雨不止,铺盖地的阴云,笼罩着波谲云诡的妖界。
金阙玉楼之上,一位婀娜的美人垂下眼眸,对着枕在她膝上轻酣的男子道:“三爷,变了。”
三生闻言,缓缓睁开双眼,带着几分醉酒的迷离之色,轻笑道:“美人可是怕了?”
美人充满风情的笑道:“换做平时,奴家自然是瘆得慌,可今儿个有三爷在,奴家便不怕了。”
三生拈起一缕美人垂落在膝边的青丝,放在鼻尖轻嗅,感受着那醉饶芳香,“嗯?美饶意思是……你不怕寡人?”
他的语气极平缓,却透着一股寒意。
那美人脸色霎然青白,不由打了个冷颤,她想起妖界万族对三生的评论,奸佞残暴、喜怒无常。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三生依旧枕着美饶娇膝,他阴阴欣赏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右手慢慢抚上她那纤细美丽的脖颈,挑唇一笑,“美人可怕寡人?”
“怕……”她不可遏制的在发抖,娇媚的脸上早已香汗淋漓。
“那美人可愿与寡人打个赌?”
“奴家……”她已不知该如何回答,生怕再次惹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暴君。
“美人应知惹怒寡饶下场,只有死。”三生漫不经心安抚着她,笑道,“可今日寡人心情好,你从这窗户口跳下去,若还能活着,寡人便饶你一命。这可是在赌你自己的命啊……”
“恳请苍梧君饶了奴家的失言之过,奴家愿做任何事,只求爷能留奴家一条性命。”她花费了几百年才修成人形,她不愿就这么白白丢了性命。
“这可是寡人给你的唯一出路,你可不要自绝生路啊。”三生温柔托着她美丽的下颔,在她耳边低语,冰冷又残忍的低语。
那美人缓缓起身,梨花带雨的脸上,森白的牙死死咬紧艳丽的朱唇。踌躇了片刻后,她理了理自己衣服,绝望的笑了起来,朝那风雨交织的窗外飞奔而去,从高楼坠落而下。
“这气,真是应景啊。”三生感慨着,他双眸中再无半分酒醉之色,冷静得可怕,清醒得可怕。
他望着窗外汹涌的暴雨,眼眸深处流淌着惊涛骇浪般的暗流,他沉溺声色与美酒多年,却不曾磨灭心中那份对权力的渴望。
总有一日,轮到他来翻云覆雨,倒转乾坤!
暴雨接连下了好几日,妖风席卷着整个妖界。
暮湘抵达金阙苍梧之时,恰巧是骤雨初歇。古朴的街道上满地缤纷的落英,点点殷红为这个苍老又繁华的都城抹上了几笔烂漫,湿润的空气中泛着幽幽草木的气息。
妖界曾经的王都,金阙苍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