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擦拭完脸上的泪了,狼狈极了,只有用双手捂住脸,她整个人都感到虚脱与无力。
眼眶的泪花止不住流淌过脸颊,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能感受到那让人窒息的心痛。
成瑜……成瑜……成瑜……
心中那么多次的呼喊,那么多次的期盼,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从不知相思,焉知相思苦,一入相思门,皆因相思死。
金阙的贵宾席上,成瑜神君一曲抚完,满堂喝彩赞叹,世人皆知这位界太子擅抚琴,今日有幸听一曲,可谓此生无憾。
成瑜神君喜白衣,性高洁,不染纤尘,他容貌自是顶顶的出挑,欺霜胜雪,绝世风华,如不周山上的皑皑冻雪,所有姣好的辞藻来形容他的容颜都显得俗气了。他嘴角总是带着笑,那淡漠的笑却给人一种霜雪般的疏远福
这么一位高山仰止的神君,自是让六界无数贵女为他痴狂,其中最为出挑的便是鬼王之女了。
别误会,出挑的不是她的容貌德行,出挑的是她的厚颜,湘公主当年为了追这位神君,可谓一哭二闹三上吊,活脱脱一女无赖,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不放。
可奈何,成瑜神君本无心,倘若有心,心中也只有六界苍生,他志在福泽苍生,从不在意这些情爱事。
众人心中皆在感慨那百年前香消玉殒的湘公主,若是她还在……此刻定然又有一番死缠烂打的好戏可看了,他们倒是想看看这座冰山,该如何应对那位娇蛮的公主。
在如此纷扰的宴席上,成瑜神君颇有几分遗世独立之感,他静静坐在那儿,淡然出尘的身姿便成了一副静谧的画卷。他自斟清茶半盏,浅啜几口,慢慢品着。细雨沥沥,他聆听着那雨落银盘的泠泠之音,隐隐生出几分作曲的心思。
他方抬眸,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眸却定在了某处,凝视着一位女子,那女子脸埋在双手上,身姿微颤,似是在缀泣。
“成瑜,你在看谁?”夜黎见成瑜上万年都淡淡然的眼神,竟带着几分惊诧又复杂的神采,心中感叹这尊向来无惊无喜的木头竟会这般,便顺着他远眺的视线望去。
“咦,是她呀……”夜黎嘴角不由泛起了喜色。
那不是前些日子见到的暮湘姑娘么?怎么,那活蹦乱跳的野丫头被谁欺负了不成?竟会哭成这样。
夜黎对暮湘为何会出现在这儿倒是一点儿都不惊讶,这丫头身份神秘,喜欢凑热闹的她定是来凑这六界少有的热闹的。
坐在主席上的苍梧君三生,感觉到这边的两位似是在远眺什么趣事,便也顺着他们所望之处望去,“咦,那位佳人看着甚是眼熟。”
夜黎收回目光,自斟了一杯酒,漫不经心轻笑道:“老友这话,可是对她有意?诚然今日良辰美景,又有歌舞佳乐助兴,再添一美人相伴,岂不快哉?”
苍梧君三生与魔界七皇子交情颇铁,话当年夜黎在魔界厮混时,在花街柳巷遇上了同样性情相投的三生,几番下来,竟结成了忘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