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少年的母亲，早在姑娘做丫鬟的时候就知道了姑娘的身份，只因母亲当年心仪的男子便是那杀手组织的现任首领。”

“骄傲的母亲忍受不了未婚妻子一家的所作所为，她想退婚，却被那一家子反过来威胁，母亲无可奈何便求了那首领，希望首领能帮她解决那一家子。那首领派了姑娘去，姑娘起初不知道那一家子是何人，将他们杀害后，才得知是少年未来的亲家，她既吃惊又气愤，便去找母亲对峙。母亲因买凶杀人，忍受不了良心的折磨，在女孩面前自尽了。少年回到家，看到的便是母亲躺在血泊里，女孩逼死了少年的母亲，自知少年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也在少年面前选择了自尽。”

“她弥留之际，哭着对少年说：对不起，我骗了你。你一定讨厌我了吧？可我真的很喜欢你，小时候我的世界一片灰暗，身边的一切都是冰冷的谎言构成的，只有你是真真实实，是你在我心中点亮了一盏灯。少年不知所措，一日之间，母亲和自己心爱的人都里去了，他万念俱灰，他甚至没来得及对女孩说出自己的心意。”北岩长叹一口气，眼眶微微发红。

“后来呢？”黑白问道。

“后来少年为母亲和姑娘立下坟墓，让她们得以安息，生无可恋的他也在两位最爱之人的墓前自刎了。”北岩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可自刎又有什么用呢？”

暮湘道：“那少年一生一直尽忠尽孝，对得起母亲，却是辜负了那位姑娘。”

北岩道：“是啊……这世上难有两全啊……”

暮湘愤愤道：“少找借口，少年的性子太过优柔，若是能早早跟姑娘生米煮成熟饭，母亲还能如何反对？其一，是少年迂腐不化的错其二，少年觉得那姑娘变了，不是他最初心动的那个姑娘，心中一直有心结，却不想，少年自己也变了啊……”

北岩愣住了，硬生生拉扯出一个笑颜，“你说得对，少年没资格找借口。”

暮湘瞧着北岩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也不忍心过多苛责，转头看黑白也是满脸愁容，自己竟也有些悲由心生。

“仙使，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可便是如初见又如何呢？这世上不如意之事本就十之八九，哪有事事尽美的……故人易变是真，我们自己何尝不是变了呢？”话说到最后，她已不知是在劝慰黑白，还是在劝慰北岩，还是在劝慰自己。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她劝慰别人总是头头是道，事情搁在自个儿身上，就总犯糊涂。

黑白仙使长叹一声，道：“天色不早了，二位尽快离开这里吧。”

“多谢仙使相助。”二人由衷感激。

二人走啊走，走到了黑风山边界，他们有种如释重负的快感，眼瞧着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却听后面有人在大喊。

“没错，就是他们两个！”

暮湘与北岩面面相觑，不会这么倒霉吧……

片刻后，两人再次被五花大绑，被一众妖魔抬着，送上了黑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