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诧异，终于回过神来，“你三个多月没睡了？纵然你修为高深，也不能这般折腾自己吧……”

夜黎却是已经睡着了，头微微低着，皎洁的月光落在他冷白如玉的脸上。

湘湘轻坦一声，不忍心叫醒他，只好任他靠着。

过了片刻，她感觉到一股凉意在蔓延，正是从夜黎身上散发的，只见夜黎身上似是包裹着一层薄薄的寒冰。

她试着推了推他，手触上他的时候，那冰冷的寒意更是让她有种蚀骨之感，“夜黎，你怎么了？”

他却毫无反应，只是眉头紧蹙着，似是被梦魇住了一般，神态异常痛苦。

她有些无措，想让下人准备火炉与厚被子，唤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真是又气又恼。

她不曾知晓，夜黎严令禁止下人在他睡着时候靠近，是以下人们听到湘湘的呼唤，也不敢贸然出现。

无可奈何的湘湘只有抱住夜黎，想为他汲取暖意，哪怕只是杯水车薪的一点点暖意。

可她终究是天真了，夜黎没被她捂热，自己却染上了满身冰霜，刺骨的寒意侵蚀着她，如临深渊般的绝望笼罩着她。

她施了几个法术，也毫无成效，只觉得夜黎的身子已如寒冰般，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寒意比冰雪更甚，她急切的想逃跑。

但看着夜黎痛苦的神色，念及他多次帮助过她，终是没忍心把他独自抛下。

约莫两个时辰后，夜黎终于从睡梦中惊醒。

“你醒啦。”湘湘紧紧抱着他，因过分的冰冷，脸色已苍白如纸。

夜黎急忙推开了她，怔怔看了她好半晌，艰难的开口道：“湘湘，不要怜悯我。”

湘湘道：“我不可怜你，这世上得天独厚的人本就少，上天对大部分人都是公平的。”

她此刻只觉得冷，浑身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哪有时间去怜悯他。

夜黎释然一笑，带着几分悲凉，有些失神的望着头顶的杏花疏影，半晌不语。

“你一定冷了吧。”他将湘湘的手捂住，却发觉自己的手比她的手更冰冷，他自嘲道，“我忘了，现在的我更冷，怎么能给你取暖呢。”

他吩咐下人准备火炉和大氅，两人裹着大氅围坐在火炉旁，就在湘湘觉得好像缺了些什么的时候，夜黎吩咐人在火炉上架起了烤鸡与烤鱼。

如此，湘湘的心里很熨帖。

“你冻得不轻，这丹药你服下。”夜黎将一丸丹药塞进她嘴里。

方服下丹药，她便觉得有一股暖意在身体里漫延。

“你为何会这样？”湘湘问道。

“谁知道呢？大概是诅咒吧，你瞧我这一双紫眼睛，都说身负诅咒的魔族才会有紫眸。”

湘湘抿了抿唇，带着几分遗憾与憧憬，道：“可你的眼睛特别好看，比世上所有的景色都要夺目。”

她认真的凝视着夜黎的眼睛，两人视线相对，她脸色不好，但夜黎从她清澄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恍惚觉得，她眼中的他，是如此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