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识很微弱,周身没有任何感知。
像被火焰包围着,透过一双不属于自己的眼睛,朦胧的看向外界。
没有记忆,也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但却总能听到他在心里说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声叹息,每一秒发呆时胸口的起伏。
直到他的朋友叫了他的名字。
我才知道,他叫长生。
长生生活在名为云第城的仙宫里,他是个小神仙。
本事不大,脾气不小的那种。
这可能和他体内汹涌的火焰之源有关吧……身体里隐藏的巨大力量让他也成为与之相似的人。
我的意识时有时无,每次显现都靠他身上的火之源的功劳。
一旦他灵力涌动,或者有了情绪上的波动,我的意识便显现了出来。而当他身上阻隔火之源的神秘力量发挥作用时,我又会陷入不知何时会结束的沉睡。
我从未和他说过话,我猜他害怕我,正如我害怕他一样。
不了解的共生会催发恐惧,而恐惧让我从不敢越雷池一步,安心当自己是个长在他心口,安静而畸形的疤痕。
可直到危险将我唤醒时,我沉默是金的时光也结束了。
当时,我从他的方向看到了那名女子。
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从不熟悉的词——魔族。
他所有可以为之傍身的力量都被锁咒封住。
我想帮他,用任何方式都行。
几番尝试后,我发现自己可以操控那枚桃木剑坠饰。
眼前的危机没给我任何思考的时间,鼓起勇气后我开了口。
“我可以帮你!”我迟疑的说。
他显然被吓了一跳,“你是谁?”他试探着问。
“不知道……”我的确不知道,只能说,“相信我,将她引到近旁!”
长生还是照我说的做了。
在魔族靠近的瞬间,不知灵力从哪里而来,总之,我操控桃木剑杀了她。
杀死魔族后,我身上大部分力量如潮水般褪去消失。
意识不断消沉,还来不及说什么,我又陷入了虚无的混沌中。
大概是长生的灵力不支,他体内的火之源也失去了本应有的起伏。
刚开始我还能偶尔苏醒帮助他解决危机,但每一次耗费灵力,我都会经历失去意识再到苏醒的过程。
直到北魏王宫中,我助他在强大的魔族面前逃走。
筋疲力竭的我只剩下浑浑噩噩的一点意识,而那点儿微末的意识,还让我用以指引他去找那个名叫拓跋嗣的人。
黑暗在那之后无休止的涌来,我预感自己即将回到苏醒前的状态。
在混沌与虚无中,不断下坠……
“既然死而复生,是不是记忆也该回来了?”
混沌中,耳畔充斥着那名魔族诡异的笑。
我不解其话中之意,却见眼前浮现出无数的记忆残片,这些残片聚集起来拼凑出一幕幕景象。
强大的灵力将我包围。
混沌中,我化作了茧,飞往无尽的烈火最深处。
“长生……”
我都想起来了,可……我为什么还活着?
为什么?我会存活在他心口的印记上……
九重天的流言传播速度向来比天宫里飞得最快的神仙还要迅猛。
天帝陛下前脚刚踏上云第城,后脚便有各种小道消息不胫而走。
消息最先从瑶池的巡防仙倌口中传出,据说他在瑶池巡视时碰巧撞见了天帝和仙童长生两人共乘同一朵云飞下了界。后又因贪杯误事将此事说给了他人听。
借此,百日无聊的各神官像是在千头万绪的线索中抓到关键证据了一般,个个打了鸡血似的围拢吃瓜。好事者结合天帝玉纶曾给长生赐下“拈花降神”的殊荣,及他破例去看望因仙童大考受伤的长生等事,绘声绘色的延伸出了不同版本的流言和杜撰记事。
自然,当事人对此是一无所知。
距离琼台宴仅剩两日。
长生常听天宫里的仙倌讲述: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传闻。
可真的经历过短暂一夜的凡间生活后,他意识到所谓的常识,有些不过是以讹传讹的戏言罢了。
天宫与人间的时间差别,更像是以神的主观意识为准。有心注意两者差别时,天与地的时间本身并无快慢之分。但当虚度光阴良久后会发现,在时间停滞的九重天之下,人间早已历经百年岁月,时代与轮回变迁不止……
“说什么?你要找剑神?”
长生来找华清时,他正忙里偷闲的呆在厢房中侍弄花草。
闲来无事的紫檀狼毫被自己主人当成了浇花的工具。
可叹天君大人生来有手抖的毛病,华清一个不小心,狼毫笔上的水尽数甩在了长生脸上。
“清醒一点这位小朋友,九重天没什么剑神。”华清递给长生方绢擦脸,“不过你破天荒的找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