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七年,十月。
京师燕京。
小冰河期来临,十月已是寒风刮面,街行人愈少。
刚刚迎来了新皇帝崇祯的京师,没有喜气洋洋,反而肃穆异常。
文官集团,特别是东林党党人们在观望,幻想着被他们洗脑成功、痛恨阉宦的崇祯帝一来就清洗魏忠贤为首的宦官势力。
而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宦集团,正惶惶不安。
阉宦,特别是明朝的宦官,比其他王朝的宦官更加依赖皇权。
有皇权可依附,他们才能生存。
而百姓们却对如今的皇权更替早已麻木,不管谁来当皇帝,似乎和他们都没有关系。
……
街道,傍晚,夕阳沉下去,其他铺子都了门板,而白家酒馆还在营业。
白长安捅了捅火炉里的煤,让火烧的更旺一些。炉坐着一壶酒。
他在等两个老主顾。
拢了拢脖领子,骂了句鬼天气,白长安回身去柜台抓了把炒豆子,捻起几颗放进嘴里咔吧卡吧嚼着。
他不是明朝人,带着系统魂穿到此地,继承了这座小酒馆。
本想着,有系统在,又恰逢乱世,必定可以建功立业,做出一番事业。
可是系统跟他讲了,得半年后才能开启。
这可急坏了他。
为了等系统激活,他才不得已守着这小酒馆。
这段时间经过他的整顿,倒有不少回头客。
正吃着豆子,门帘一挑进来俩人。
两个人穿貂披皮,很富贵。
他们自己说,是做皮货生意的。
一个姓伍一个姓王。
姓伍的年轻人十八九岁,英气不凡,就是眉头时常紧锁,似乎总有挥之不去的烦恼。
老王二十七八的样子,方额阔脸,忠厚老实的模样,他自己说是姓伍的年轻少掌柜的管家。
一主一仆时常来酒馆,给的赏钱也多,一来二去的,三个人就熟悉了。
看到二人进来,白长安放下炒豆子,笑道:“哟,少掌柜,老王,你们来了啊!”
老王回了:“来了,老样子,一壶酒,两个菜!”
两个人坐好了,白长安到厨房去,准知道他们这个点来,所以早早预备好了,回锅热了一下,一道回锅肉、一道小炒鱼就弄好了。
拿托盘把两道菜一壶酒端来了。
别瞧小伍掌柜的眉头紧锁,可是这两道菜一来,他还是不住的伸筷子。
老王也是一边喝酒,一边赞不绝口得吃着。
“白掌柜,别瞧你年纪不大,这菜做的还真是不赖啊!”
白长安在柜台那呵呵一笑:“那是,您二位别看咱这店小,可手艺那是祖传的,不是咱吹,在这京城,找不出第二家了!”
老王表示赞同,半个月前出来一趟,正因为这家店风味独特,他们才留下一直在这吃。
白长安瞧着小伍掌柜的满脸惆怅,瞧着不对。
头前小伍掌柜来的时候那是意气风发啊。
指点江山,还时不时议论一下朝政,道些:若当了官要如何如何帮着皇帝治理天下云云。
可今天怎么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呢?
白长安坐了过来:“少掌柜,您怎么了?”
伍掌柜看了看他:“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啊?”
小伍掌柜想了想:“你说当今陛下刚刚登基,是否该犁庭扫穴把阉党给铲除?”
白长安就觉得脑袋嗡了一下,看着小伍掌柜,站了起来,脸色变了变。
“你说你一个做皮货生意的,管这些朝政风云干嘛?”
小伍掌柜愣了一下,眼睛里掠过一丝失望。
或许他这段日子把白长安当作知己了,看白长安眼神闪烁,很失望。
“哼,原来你也不过是麻木的人而已,白问了白问了!”小伍掌柜自斟自饮,惆怅的不行。
白长安走过来:“你怎么了?你不就个做生意的吗?你以为你是谁啊,这是什么时期,乱得很,能明哲保身就不错了,想那么多干嘛?”
小伍掌柜啪把酒杯摔在桌子:“若天下人都似你这般的麻木不仁,何人来为当今天子排忧解难?”
白长安愣了,难道明末的商人都这么爱国了?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崇祯当年连商税都收不来。
小伍掌柜还没完了,拍着桌子说道:“天下在阉党祸害下已是千疮百孔,阉宦不除,天下还能好吗?”
要不是知道他们两个是做皮货生意的,白长安真会以为他是哪位清官微服私访来了。
不过他也是有火气的,被小伍掌柜一说,也是激发了他的畅所欲望。
站起身来,把门关好。
店里就剩下他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