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程老爷子总算是恢复了意志。他一睁眼看到此刻正坐在左边的孟婆十七，不禁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已经在孟婆庄。

老爷子撑起虚弱的鬼身，颤颤悠悠地对十七说了句:多谢。

得到老爷子感谢的十七，一张精致的小脸严肃地绷着，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将目光转向老爷子所在的地方。

“我既已收了你的报酬，你便不必同我道谢。”

十七沉默了许久后又继续同老爷子说道。不过这语气中夹杂着些许嘲讽。

“若您真的要谢，那便谢谢我叔吧。我吾这一千年的道行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将你这破败不堪的鬼给救回来。”

程.破败不堪.老爷子被十七怼的小胡子“乱颤”。老爷子嘴唇颤抖了几次，想着自己毕竟还是有求于人家，最终只是故作傲娇般地将脑袋迅速转过去，不再面对十七。

不过这个背影怎么看都显得有那么几分委屈。

十七:……

“唉……”

十七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看着程老爷子打也打不得，骂也不骂不得的样子，只能无奈的理了理衣袍，起身走到程老爷子的身边。

已经背着身子半天的老爷子，心中正在纳闷十七为何不来劝他，于是他耐不住性子悄咪咪地转过头来准备瞟一眼十七的动态，谁曾想却好巧不巧地碰上正迈着步子准备前来劝她的十七。

十七:……

程老爷子:……

这可真是尴了个尬了。

老爷子看着十七满是揶揄的眼神，直觉的自己这张老脸很是燥得慌，他连忙错过与十七对视的目光，做贼心虚般的将脑袋再度转回去。

不过，略显僵硬的目光怎么看都透露着一股……尴尬。

十七:这可真是险些将吾逗笑。

不过为了程老爷子的面子着想，她强忍着快要溢出来笑意，走到老爷子跟前用着哄小孩子的语气小声的同他商量着。

“行了，程老爷子，我不该如此说你，你......”

似乎想到什么，十七看着程老爷子欲言又止。

本已经放宽心情准备享受十七“讨好自己”的程老爷子，听到十七突然停了下来，眉头一皱，小胡子也支棱起来，他迅速转过头瞪十七，眼神中明明白白地写道。

别停，哄我！

不过，注定老爷子这幅幼稚却可爱的模样没人欣赏，因为此刻唯一在他面前的十七满脸严肃，眼睛不知是不忍心还是怎么，没有看向他。

瞧着十七这幅样子，本来还想着傲娇地程老爷子，满是活力的眼神顿了一下，似乎在那片刻失了几分色彩，他用着连自己都没发现的几分小心翼翼的声音向十七问道。

“孟婆，可是老夫又出了什么状况。”

老爷子的话令十七不知该怎么回答，她面露难色的看向老爷子的鬼身，几次张口都没办法将实情说出。

“程老......你......”

瞧着十七这般吞吞吐吐的样子，程老爷子没等她说完便直接伸手制止了十七接下来的话。

“十七啊，老夫能这样唤你吗？你不必说了，老夫大抵已经想到了目前是什么个情况，毕竟你刚才不也说了吗，破败不堪......”

程老爷子看着自己的这即使抢救了半天的，还依旧有些虚化的鬼身，喃喃自语道。

“可不是破败不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