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苏拢着斗篷,跟离挽两个人坐在云彩上。
他很喜欢这样的地方,没有人,不会被别人看到,也不用担心任何东西,这里让长时间压迫的燕苏有一种能够透过气来的感觉。
被束缚久了的人才会明白这种天地广阔,只有你一个人自在的那种肆意快活。
见燕苏心情好了些,离挽松了口气。
“她……下辈子会不会一生平安顺遂。”燕苏看着璀璨星河流淌在自己眼前,眼里却流出了灰暗。
“我不知道。”离挽虽然是上神,却并不知道轮回之事,她没有这类的法宝,也不会这类的术法,也没去过冥界,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的。
燕苏听了有些失望。
没有再开口,两个人坐在云上,燕苏就像是能从那半边天大的月亮里看见他的阿姊一样。
他没有享受过父爱母爱,长姐如母,是燕锦一手将燕苏带大的。
一点一滴的关怀、温馨,那些清苦却平淡似水的日子,身处其中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过了之后,再后头一看,满满的全是抹着蜜糖的刀刺。
“我想她了。”燕苏轻声说了一句,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一眨眼就吹散在了星河里。
他的阿姊。
那么好的阿姊,老天怎么忍心那样对待她啊。
燕苏有些痛苦地蜷起身子,抱住自己的头:“有什么都朝我来啊,为什么要……啊啊啊啊——”燕苏彻底有些失控了,将头埋在膝盖上,第一次控诉命运不公。
离挽伸手从后面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没有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凭什么……”燕苏终于哭了出来,一开始是呜呜咽咽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不再控制,任凭自己身体本能发泄,大声地哭了出来,仿佛要将受的所有不公平的待遇、折磨、痛苦,统统都都哭给这天地一样。
不是没有过怨恨,不是不会崩溃,只是没有任性的资本。
离挽只是陪在他身边,默默的,只是陪着,不说话,也不动。
那天燕苏哭了很久,哭到后来都没有力气了,离挽把他送回去,给他关上了门。
一转头就看见了容颜倚靠在院子里的那颗树干上,双手抱胸前看着她。
离挽没什么想说的,看了他一眼就走开了。
容颜却自己跟了上来:“这次你可以带他放松、发泄,但以后呢?成为帝王的是他,这都是他要自己走的路,谁都替代不了的。”
“我是上神,只要我想,没有我不能的事。”离挽被容颜说的烦了,回头打断了他的话。
离挽任性又高傲的语气让容颜眉头一皱,冷笑着嘲讽她了一句:“是么,那你又是怎么落到了这种地步。”
“……”离挽冷冷的看着容颜,被踩中了尾巴的她感觉到心里头一股子火气噌噌噌地冒了上来。
两个人就剑拔弩张的对峙着,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最后不欢而散。
燕苏昨夜伤神,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有些晚了,燕匡来的时候他才刚刚起来,两人急急忙忙赶去,踩着点到的。
留着山羊胡的吴太傅沉着脸看着两个人,只是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没说什么。
昨天就知道十三王子回来了,要跟着一起上课了,只是多个人而已,吴太傅并不在意。他不知道新来的十三王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却不喜欢他连带着燕匡迟到。
燕匡一向来得早,吴太傅严厉,虽然定了时间,但众王子都是早一步过来的,没人真的踩着点来,而这个十三王子第一天就差点迟到,还连带着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一起,吴太傅心里自然不喜。
燕苏被吴太傅盯了一眼,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尽管吴太傅没有说什么,燕苏也知道,这第一印象怕是差到天边去了。
燕苏找到了自己的位子坐下,安安静静的听吴太傅讲学。
虽然老实坐着听,其实燕苏听不太懂,他在齐国做质子,虽然名义上可以跟齐国的王子们一起上学,却也只是个名头,那学堂里连他的位子都没有,他没有真正在齐国坐下听过一节课。
如今是直接跟着众人的进程继续往下学,吴太傅说的,他是真的大部分都听不懂。
好容易靠到了下课,燕苏收拾了书本,就准备走。
阿姊给他启蒙后,他也自学过一些,不至于什么都不懂,现在跟不上没关系,他可以自己补,总能听懂的。
“哟,这是谁啊,”一出了学堂门口,燕俞就拦住了燕苏,阴阳怪气地对他说:“这不是咱们十三王子嘛。”
“三王子殿下。”燕苏不想跟他纠缠,见了平辈礼,就想绕开他。
“我说过了,我最讨厌别人这样叫我。”燕俞有些生气,暗红色衣衫衬得他阴沉下来的脸格外张扬。
燕苏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