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山下,人喊马嘶声,在冲天的火光中,声震云天。
看这样子,崇祯在京城内的所有武装,都已彻底瓦解了。不然,他也不会吊死自己之时,身边孤零零的就只剩下一个忠仆王承恩。
曾经威风八面的虎贲禁卫和大内侍卫呢?
曾经令人闻之色变的锦衣卫呢……
想到悬赏任务只有三天时间,而且还是整个大明王朝土崩瓦解的最后三天时间,孟远便不敢再自顾自在这儿大发感慨,起身便向山下奔去。
没走两步,一匹大马便唏律律冲将过来,不由分说,扬起前蹄,朝着孟远一脚踩踏而来。
孟远懵了,这天底下,哪有一见人就又咬又踢的马呀,莫不是失心疯了?
当然,马儿不由分说,孟远自然也不会客气,当即也是回敬了一个不由分说,一个虎扑,便纵身一跃,平日轻松就能劈砖砸石的拳头,恶狠狠捣在了这大马的脸上。
紧接着,他顺手一扯,便将马背上也不知是明军还是闯军的死尸推下去,一个鹞子翻身,直接落在了马鞍之上。
大马被一拳打蒙了,原本血红的双目,忽然间流出一行眼泪,粗大的鼻孔喷出一股热气,整个冲刺的身躯,顿时像急刹车一般稳稳地停了下来。
再一转眼,它巨大的马头,忽然左右晃了晃,仿佛满腔的愤怒瞬间宣泄了出去,一下子老实了。
因为职业关系,能开坦克和飞机的孟远,骑术也一样了得,而且还十分熟悉马性。一看大马喷着鼻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马上就明白过来,这匹受了刺激的大马,此刻已经完全苏醒了。
没有丝毫犹豫,孟远一伸手,在兜里摸索了一番,正好摸到以前随手扔在里面的酒心巧克力。
于是,他迅速剥开一块,大手在汗津津的马脖子上轻柔地抚摩着,然后将巧克力慢慢送入马嘴。大马显然也早就筋疲力尽,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张嘴便咀嚼了起来。
高热量的巧克力,一下子让大马兴奋起来,也迅速拉近了它对孟远的情感距离。
在孟远毫不吝啬地又往马嘴里塞进去一块后,这匹大马,忽然愉悦地甩了甩满是血污的马尾,扭动脖子,便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背上这个新主人。
孟远心中一喜,知道这马已经接受了自己,于是赶紧回应地又在马脖子上拍了拍,然后一抖缰绳,大马便心领神会地小跑起来。
很快,孟远一马当先来到了皇宫外。
随意扫视了一圈,孟远就心生悲凉地摇了摇头。
曾经戒备森严的皇宫,这时哪里还有半点皇宫的威严,别说一个兵丁的影子都见不到,就连曾经红墙高锁的大门,也是四处洞开。
放眼望去,宫里宫外,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一片狼藉。
偶尔看见一两个影子,那也是惊鸿一瞥,慌慌张张,一闪即逝。
末世景象,这就是末世景象啊!
孟远催马上前,凭直觉拐进了一座高墙大院,也不管什么合适不合适了,直接便在里面纵马驰骋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马蹄声给这里隐藏的人带来了某种希望,很快,便有一颗颗脑袋,此起彼伏地从墙角、树丛甚至井里面探出头,一看不对劲,又马上像弹簧一般缩了回去。
突然,到底还是有两个身影冲了出来,一人一个棍棒,战战兢兢地迎面连人带马拦住孟远,口中呼道:
“来者何人,是乱贼还是勤王之兵?”
见终于有人主动出来现身,孟远笑了,也不搭话,直接策马上前,一手一个,将两人劈手抓在掌中,口中道:
“不要怕,我是来拯救你家主子的。乱兵将至,速速带我去后宫!”
两人明显是太监,下巴无须,眼神阴柔,本来听了前面的话还很高兴,但是一听后宫二字,顿时警觉,竟十分有骨气地连连摇头道:
“你口口声声说来救人,却上来就要去后宫,怕不是想趁火打劫的叛兵吧?哼,皇爷白养了你们这些白眼狼!”
他娘的,时间如此紧迫,哪有时间跟这些阴人废话?
孟远脸一寒,手下用劲,刚想捏死二人,但转念一想,却又心生恻隐,想到都这般田地,居然还能有这样的人,崇祯若知道了,多少也还是有所心慰吧。
于是一松手,将两人丢到一旁,嘴里同时好心道:
“看在你们忠心不二份上,快快出宫逃命去吧,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说完,孟远已从二人下意识的眼神中,前面那个紧闭之门,一定就是那曾经闲人免进的后宫了,随即打马而去。
跑到一半,后面传来哭喊声:
“娘娘,娘娘,奴才、奴才等没本事,拦不住乱兵贼子,奴才、奴才唯有以死谢罪了——”
孟远叹口气,史无前例地回头看了一眼,见二人果然是拾起地上的断刃就要抹脖子,于是抬手就是一枪,将两人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