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孟远手底下油门猛然轰起,毫无征兆地冲着兀冒便狂飙而去。
这下,别说兀冒,就连坐在车上身为自己人的罗恩生,都是猝不及防,前仰后翻,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兀冒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眼前这个怪人,刚刚打了一个照面,便驾着他那匹同样怪头怪脑的“大马”,冲着自己飞了过来。
看他架势,似乎是要冲来活擒自己啊——
兀冒虽然是巫,但首先是一个鞑子,仅仅愣了愣,便一个转身,拨转马头,没命地向回跑去。
后面压阵的百多个神射手,很快也觉察到了异样。
可是等看清楚状况,却谁也不敢轻易放箭。
因为,正在拼命打马而回的兀冒,正好将追他的那个怪人怪“马”给挡在了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都是突然起动的一车,一马,很快就在速度上比出了优劣——
仅仅轰了十下油门,孟远便追上了兀冒。
兀冒顿时脸都吓白了,不顾一切地将手中攥着的法器,漫无目标地扔了出去,嘴里就叽里咕噜地念起了咒语。
只是可惜,还没念出声来,一只大手便斜刺里探出,扯着飞舞的缰绳猛地一顿,胯下大马唏律律便是一声嘶吼,硬生生的转了一大圈,整个马身顿时掉了一个方向。
“捆了,别弄死他,老子有大用——”
没等兀冒反应过来,他就在急停的马背上前仰后翻,又被一巴掌给拍下马来。
紧接着,就在罗恩生忙不迭地爬下车去捆兀冒的瞬间,孟远早已松开车把,猛地刹住车来,抬起枪口,望着对面数百米之外的箭阵毫不留情地扫射起来。
一见兀冒竟被敌方直接活捉而去,近百个被集中起来的神射手这才放开手脚,不管不顾地便是照着孟远攒射而来。
可惜,他们仅仅快了半步,一阵箭雨倒是射了出去,但却转瞬便被后发先至的弹雨更加狂暴地覆盖。很多鞑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打成了血肉模糊的马蜂窝。
抵在前阵稍后数百米远的两个牛录,六百双眼睛,顿时变成了满眼的匪夷所思和极度恐惧。
就在这时,一串急促的牛角号声一下子救了他们。
收拾完离他最近的神射手箭阵,孟远刚刚掉过枪口,还未调整标尺,眼前能肉眼看清每张脸上毛孔的所有鞑子兵,全都撒丫子不见了。
紧接着,在数里地之外的整个满清大军,也开始偃旗息鼓,催动着滚雷般的马蹄声声,竟自转身也跟着远遁而去……
“将、将军,建、建奴鞑子兵他们、他们居然跑了,将军一个人、一个人就吓退了千军万马?”
罗恩生难以置信的不停地揉着眼睛,嘴里哈哈大笑着,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孟远也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给彻底弄糊涂了。
这、这他奶奶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是眼前是明军,或者干脆就是已经交过手的大顺军,自己一个人凭借着霹雳手段和神秘光环,出其不意地吓住他们还能理解。
但巅峰期的满清旗兵,竟然也在这一阵弹雨之下被吓退了,实在让他难以想象啊!
怔忡半晌,孟远摇摇头,赶紧收摄心神,也开始准备撤退了。
不管想不想得通,总之自己的目的和战术目标,已经达成,现在依然还不是可以高枕无忧停下来发呆的时候。
于是,他赶紧调转车头,望着犹自摁着兀冒傻了一般的罗恩生喝道:
“罗恩生,别愣着了,快,去把他的马牵过来,赶紧走人!”
罗恩生这才一激灵,起身跑去牵马。
战马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像士兵一样有一种固执到本能的纪律性。
除非是炸营或者完全马惊,一般情况下,只要它看见主人还在旁边,无论是不是在马背上,它都不会轻易跑走。
将兀冒连人带马紧紧地拴在车后,往后走了没一会儿,一匹大马又斜刺地插过来,兴奋不已地疯颠颠跑到兀冒的马前,好像看见了老友一般凑上去耳鬓厮磨起来。
兀冒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他认识的同在镶黄旗里面另一个部落的勇士阿图鲁达。
虽然被栓了双手,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挺念旧,嘴里第一声便喊道:
“阿图鲁达,你、你怎么还在这里,跑,快跑!”
谁知,阿图鲁达根本就没有将他当做老熟人,咧开大嘴就是傻呵呵地一笑,竟然一扭头,又对着两个敌人发出了叽里咕噜的招呼声。
直到这时,兀冒方才意识到,这个曾经如雷贯耳的草原勇士,很可能也像他一样,不仅被人家俘虏了,而且还失魂了。
“将军,这个狗鞑子竟然还在这里溜达,现在鞑子大军尽走,留着他也没用,直接砍了吧?”
孟远不置可否,还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