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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拾柴一下子紧张起来:
“将军,这是正经的鞑子大军,咱们、咱们还是撞鞑子大军他们了?”
孟远横了他一眼,收起望远镜道:
“怕什么,这是一只好不容易等来的辫子军肥羊,老子正等着他们哩。走,回去好生看着,瞧瞧你家将军是怎么唱一出好戏的。”
两人打马而回,远远一看,汉八旗方向已经迎出来数十个人,一看见孟远,便赶紧奔了过来。
打头之人,出乎意料的,竟然是关望春。
而石凳、曹三毛则远远地守在十几辆大车旁,估计是看守着什么,留在原地不敢挪窝。
“将军,总是把你等回来了。学生幸不辱使命,加前面将军施展的虎威和霹雳手段,学生稍费了点口舌,便有三四十个原来的大明边关守军,又反正了回来。”
“另外还有二三十个,则是学生这些年在军中结下的生死兄弟或心腹属下,现在他们二话不说都跟着学生愿意投奔到将军麾下重新做人!”
孟远打量了一眼围在四周的人群,虽然点了点头,但并未做更多表示,只是淡然道:
“回头是岸总是好的,相信你们也懂得非吾族类其心必异,跟着建奴就算混一辈子你们也成不了他们内心真正认可的族人。”
关望春点头道:
“将军教训得是,学生正是意识到这些,才在见到将军之后幡然醒悟,这次誓死也要落叶归根做回我原来的汉人模样。”
“不过,学生也不瞒将军,若非看到我汉人又出了将军这般的人物,学生也不敢轻易再回大明中原。如今的大明,实在是糜烂得太让人、让人——”
说着,这关望春居然撩起衣袖,开始使劲揉起他的眼睛来。
每逢历史关头,果然梦醒的总是素有家国情怀的文人骚客。然而,最能坏事的,也总是这些人!
孟远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扭头道:
“关先生,路遥知马力,在我这里,我只相信眼睛,而不会相信一双耳朵。对了,张小手呢?”
关望春整理了一下心情,跟着转头指道:
“哦,张佐领方才也彻底想通了,并且自己将掉在地的将军药丸给捡起来,在将军座前的两个亲随看视下,已经吃了药丸,现在正整队剩余的人马,等着将军重新甄别哩。”
哦,这个消息,倒是颇有些意外呀。
孟远想着,突然正眼看着关望春,嘴里意味深长道:
“张小手既然已经幡然醒悟了,你还是将你的人拉出来另立一边,倒是很有想法嘛!”
关望春脸一红,但却没有一丝慌乱,抱拳深深一揖道:
“将军明鉴,学生是第一个吃下药丸的,而且还是没有一丝迟疑,学生自问将军看在眼里,自然也会在心里会对学生有所区别看待的。”
“既然如此,学生自然就要从这一刻开始站在将军的角度,时时处处为将军着想了。张佐领虽然也决定反水重新做回汉人,但至少他现在还是意志不坚定的,中途若再有变故,谁知他又会怎样?”
“所以,学生思量再三,即便他是学生从前的官,学生也不能不放他一手!”
孟远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转手从怀里摸出一支原子笔道:
“很好,一个人错一次不怕,怕的是一错再错。而你能有如此清醒的认识和头脑,值得我对你期待一下。”
“这是一种比较有趣的笔,不用墨便能随时随地写字,送给你了。”
关望春接过笔,端详了两眼便爱不释手道:
“学生乃是读书人,一看便知这是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宝贝,多谢将军赏赐。”
孟远哼一声,眯眼看向远方道:
“李拾柴,去水洼里找些凉水将罗恩生他们弄醒,一会儿有活要干——”
“至于关先生,正好你这都是现成的行头,一会儿有鞑子大军开来,你先去把你的人安抚一番,也不用特别叮嘱,到时就当看一场好戏而已。”
关望春吓了一跳,顿时面色大变道:
“将军,哪里来的鞑子大军,我们这支汉八旗,才是殿后的一支辎重营啊?”
孟远笑了,挥手道:
“你怕什么,说了只是让你们看一场好戏而已,你们就像之前那样坐在一边只管看戏便是。”
“当然,办完事你得跟着过来,顺便让张小手也赶来,他是这支辎重营主将,做戏可少不得他!”
很快,石凳、曹三毛将半死不活的兀冒又拎了过来,然后一把丢在脚下。
再次见到孟远,这次的兀冒,再也没有了鞑子巫半点端着的架子,拖着两条断腿在地爬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