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家的将军,望着那个人远去的背影,在远远的荒原之间几乎都看不了,还依然久久地盯着看,四十个亲兵忍不住的相顾骇然。
就连田见秀自家的亲外甥李红亮,都在大惑不解中,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丝异乎寻常的不安来。
他知道,天下大乱,他们的这支万人大军,怕同样也要迎来一场巨变了……
良久,田见秀才转过身来,翻身马,头也不回地招呼道:
“走,速速跟我回去。还有,方才见到的一切,你们都要烂在肚子里,知道么?”
众人慌忙点头,紧跟着便有人暗暗扯了一下李红亮。
李红亮甩了甩衣袖,闷头走了半天,方才鼓起勇气壮胆道:
“舅舅,方才、方才那个、那个怪头怪脑的人,是什么人呀?”
田见秀一扭头,猛蹬一眼道:
“什么是怪头怪脑的人,再敢胡说八道,老子一鞭子抽死你!”
李红亮还从未见到过田见秀对自己如此凶恶的模样,吓得一缩脖子,落在了后面。
“还有,以后在军中,不准再舅舅、舅舅的乱叫!”
将众人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通后,眼看就要回到了大营中了,田见秀却又缓缓地勒住了马头,盯着已经近在眼前的连绵大营,出神地想了好一会儿,方才有些像自问自答道:
“你们说,以咱们最精锐的前锋营为准,倘若对了山海关里面的关宁铁骑,一对一的话,你们有多少胜算?”
李红亮愣了愣,随即向亲兵营最凶悍,同时也是亲兵营的部总薛明魁看去。
薛明魁会意,沉思道:
“泽侯,别人不敢说,若是换成卑职,一对一,对普通官军,我自认可以独自对付三人不在话下。对关宁铁骑,一对一我心里都有些犯嘀咕!”
田见秀翻了翻白眼,抬起马鞭指着他道:
“那就以你为准,对官军你一对三有把握,对关宁铁骑一对一犯嘀咕。若是对鞑子,你又怎样?”
薛明魁一怔,忽然苦笑着抱拳道:
“泽侯,鞑子几乎没有步卒,全都是轻重骑兵,而且至今我们都不曾对过他们,都只从官军的战绩中得知一二他们吓人的战力。”
“若泽侯一定要问,卑职实话实说,一对一,怕是比对关宁铁骑,心里还要犯嘀咕一些!”
田见秀顿时哼了一声,忽然厉声而道:
“方才在那塬你们也都见到了,那远远守在一边的唯一侍卫,说了你们肯定不信。半月前,他还不过是官军中的精英一个普通士卒,可现在你们再瞧瞧人家,那份英气,那种杀气!”
“而这一切,都是那位我称之为将军的神人给他的。而且将军亲口说出的那个五人战队,告诉你们吧,人家一个五人战队,对当今最令我们汉人头痛和恐惧的鞑子最精锐三旗轻重骑兵,他们已经可以做到——”
“五人战队,可敌鞑子三旗精锐百人,可战关宁铁骑一百五十人,可斩我大顺军一百八十人,可灭官军两百人!”
四十人嗡地一声,顿时炸开了。
但七嘴八舌中,绝大多数人却都是半信半疑之色。
同样的一幕,也在孟远和李拾柴主仆二人之间进行着。
“李拾柴,方才田见秀的那四十个精锐亲兵可看清楚了?”
李拾柴赶紧答道:
“看清楚了,将军,卑职的手,放在扳机都快捏出汗了!”
孟远横他一眼,肃然道:
“将你们训练出来,已经有半月之多。你且说说,假若,我是说假若,刚才田见秀设伏,我不出手,你一人对四十人,会出现何种结果?”
李拾柴吓了一跳,但马认真想了想,整个思绪同时也一下子回到了曾经挥汗如雨的训练场,最后结训之日场景仿佛又历历在目,尤其是将军对他们说的这番同样话题,于是边想便道:
“将军,卑职是唯一近卫,无论作训水平还是战斗意志,理应还要高于五人战队。所以,若发生将军说的那种意外,李拾柴有信心也有决心一人全歼他们!”
孟远笑了。
这个说法虽然还未经实战考验,当不得真,但这恰恰就是一支军队不可或缺的士气,战意,可鼓不可泄。
于是,他当即颔首点头道:
“嗯,不错,我期待你们能够每人都说到做到!”
张小手、关望春还有王天相,看到孟远带着李拾柴远远回归,却只剩下双人四骑,赶紧迎来。
只是,虽然三人满眼疑惑,但却没人敢问一声,铁甲神兽哪里去了。
原来,为了不给刚刚反正回来的这些汉八旗、汉兵炮队,造成太多不必要的心理恐慌,孟远便借着这次去交待田见秀一些事情之际,当着他们的面是开着坦克出去的。
回来后坦克不见了,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