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异象,必有大灾!
一直坚持要叶布舒至少派一支侦骑回撤,以便与两个时辰之外的万人主营取得联络的这个幕僚,当即脸色大变,跟在后面走马了百十米后,便悄然收住缰绳,让自己的坐骑慢了下来,最后直直地落在了风雷向前滚动的大军之后。
原来,这个名叫司马策的幕僚,像无数个关望春、程文举这样的汉人儒生一样,也是在前些年无数次的交战中,被满清俘获过去的幕僚之一。
这些汉人幕僚,从野心勃勃的努尔哈赤时代开始,就一直被他们当做最稀缺的战略物资得到高度重视。
凡是被俘获到手的,没有一个不以高官厚禄为引,美人珠宝为实,对其进行全方位的大肆收买和笼络。这种优待政策,甚至被当做立国之策,一直延续到了康熙手中,随着满清逐渐坐稳了江山之后才略有减弱之势。
也正因有了这些看似招贤若渴的笼络手段,很多汉人幕僚也都很快放弃了自己的文人儒生操守,而不遗余力地使尽平生所学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让早期的八旗军不仅拥有横扫天下的悍勇,还兼顾了他们从前绝对不可能拥有的汉人文韬武略的深邃思想,从而真正达到了足以定鼎中原的全方位实力。
毋庸置疑,这个司马策,也是其中无数个正在殚精竭虑时刻为八旗军效力的汉人幕僚之一。
而观天时,知凶吉,更是他们之所长。
司马策的两个侍卫有些莫名其妙,跟着他慢下来,最后远远吊在大军之后,两人都十分惶恐,生怕会受到军法责罚,嘴里忙不迭道:
“先生,你、你这是要做什么,解溲么?”
司马策哼一声,冷脸道:
“解什么溲,你们都没长眼睛看看天都什么样子了吗?”
两人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远方那一片天,对视一眼,随即咧嘴笑道:
“先生真会说笑,远处看样子要下雨,而且看去好像还是大暴雨,我们怎么会看不到呢,不过这跟我们有什么牵扯?”
“就是呀先生,须知十里不同风,望山跑死马,那边下雨,我们这边不还是亮堂堂的!”
一对无知无畏的蠢货——
司马策暗骂一声,不再废话,直接一指山谷外道:
“你们两个,现在马快马加鞭,首尾相衔,一定要相互照应不要走丢,速速赶到大军主营去,请留守在主营里的副将牤日楞固山,务必派出至少两支两个甲喇过来与主将贝勒爷会合!”
“切记,两个甲喇不要同时出发,一定要间隔一炷香时辰,前后首尾相衔而来,听明白了吗?”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忍不住扭头看向快要绝尘远去的大军,惶恐道:
“先生,你、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没有贝勒爷军令,后撤不仅挨鞭子可能还会砍头的!”
司马策冷笑一声,忽然拔剑在手道:
“我要尔等去找的是牤日楞固山将军,又不是让你们去投敌,砍什么头?”
“哼,你们是我司马策的专属侍卫,倘若有违令不遵时,我是有权可以立刻将你二人斩落于马下的!”
两个侍卫怔了怔,忽然一咬牙,拨转马头,再无二言,直接泼喇喇地飞马走了。
不知不觉,叶布舒便挥师逼近到了孟远的第一道临时加设而出的防线前。
“将军,鞑子的三千大军,果然直接进来了!”
罗恩生等人分布在四周,一个个脸色,忍不住愈发凝重起来。
孟远笑了一下,有些肉痛地盯着山路,嘶嘶吸气道:
“慌什么,怕什么,你们就不想好生瞧瞧我给他们准备的礼物吗?”
要知道,这些“礼物”,现在可是都要真金白银花现钱的啊!
正说着,叶布舒抵在最前面的骁骑营忽然停了下来,随后,一个个两眼喷火,嘴里跟着就哇哇啦啦地大骂了起来。
“怎么回事?”
发现前军忽然不动了,叶布舒十分恼火,刚问了一句,就见骁骑营飞马跑回一个牛录,面色铁青地大喊大叫道:
“报告贝勒爷,之前入谷的百人侦骑,全都被人给打死了!”
叶布舒吓了一跳,第一个念头,便激灵灵想到了苏克萨哈,慌忙问道:
“苏克萨哈,苏先生呢?”
那牛录摇摇头,悲愤不已道:
“看不清楚谁是谁,贝勒爷,他们、他们都被不知什么人,用刀砍烂了脸皮,衣甲也都剥掉,一个个横尸遍野在山路,连绵好几百米!”
叶布舒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巨响,随即一鞭子抽了过去:
“你们骁骑营一个个的没长眼呀,看不清谁是谁,不会下马去一个个翻过来瞧瞧清楚!”
话音未落,就听前面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响彻山谷。
在一股又一股升腾而起的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