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这山里传言中的藏军处,孟远不由得更是暗自长舒了一口气,盘算了一下,随即云淡风轻地望着阿香轻声道:
“饭都快凉了,赶紧吃,吃完,我带你去找你哥哥阿武!”
话音未落,阿香猛然抬起双眼,将一双梨花带雨的黑幽幽眼睛,一动不动地紧紧盯在孟远脸,浑身下,开始不可遏制地像打摆子一样剧烈颤抖着。
忽然,她放下饭碗,倒在地便连连叩首拜了起来,一边拜着,一边嚎啕大哭道:
“公、公子,阿香发过誓,只要有人能救回我哥哥,阿香这一世便做牛做马跟着他,无论做什么都行!”
“公子,求你救回我哥哥,公子,求你救救我哥哥……”
孟远猝不及防,楞了一下,赶紧将她一把抓起,脸十分不悦道:
“记住,以后跟了我,不许再这样动不动就对人下跪!”
散落一地的物资,眨眼间便空空如也。
一方面,这是人性,到手的东西,当然一个个都赶紧抱到自己怀里才安心。
而另一方面,也是那几个穿着早已破碎不堪的青衣长衫也不肯脱下的文士,几个人接手后,的确让原本乱哄哄的人群逐渐变得井井有条起来的结果。
很快,几个文士在初见成效后,又齐齐地走了过来。
“公子,若公子没有其他吩咐了,我等这就引着大伙儿回洞穴去了。三十日后,还请公子务必回归安置我们为盼!”
孟远对他们的一举一动,自然也是看在眼里。
沉吟了一下,孟远随即点点头,摸出一样信物道:
“你们几个谁比较服众,便暂且以他为主。一月为期,待我处理完诸多大事,断不会忘了你们的。”
一人看了看其他人,于是越众而出道:
“公子,在下吴洪春,是我们六人中唯一会试后在吏部备过案的候任吏员。”
“他们几个都是过了乡试的秀才,这是李洪领,那是闵安生,他们两个都曾在县衙做过师爷、文房。剩下几个是颜诤,褚晓东,倪传明,他们之前都是附近大小县里庄园私塾的先生。”
六个候任吏员、师爷和私塾先生,个个高矮胖瘦不一,但现在都是一脸营养不良地眼巴巴瞅着自己,孟远在心里将他们未来在自己的体系里大致可做之事,粗粗考量了一番,基本就对眼前这六个秀才的位子和去处有了点数,于是将信物交给吴洪春道:
“可以,你们六人好好做,将来我都可以用你们。吴洪春,此物就由你保管,以后若再有山里传说中的兵士出现或者滋扰,拿出此物给他们主将看,当保你们三十天内平安。”
六人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将信物收了起来。
这时,昌明礼和他的几个随从围着热气腾腾的大锅,已经连着添了好几**海碗的饭。
孟远走过去,正好看见他们每人又是盛满满一碗,蹲在大锅旁又要开吃,吓得他赶紧出声喝止了他们。
奶奶的,这口大锅是一个班的专用炊锅,十二人量,他们四个人吃,再吃下去,非得撑死不可。
“阿香呢?”
孟远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本该跟他们在一起吃饭的阿香,竟然不见了。
昌明礼连忙指了指不远处的出口道:
“自从公子说了可以救她哥哥阿武后,这娃娃就连饭也吃得不香了,草草扒了一碗,自己急着跑到出口先等着了。”
孟远哼了一声,拔脚便走道:
“那你们还好意思一个个抱着大海碗自顾自吃?嘴说自己读书人,饿久了的肚皮一次不能吃太饱,这点道理不懂么,也不怕把肚皮撑破!”
昌明礼也是老脸一红,讪讪地跟来道:
“让公子见笑了,唉,怪只怪饿怕了,前几天我们还在一起说笑,若能吃到一顿饱饭,里面有肉有油,非吃它六七碗不可。”
“这不,没想到今日就美梦成真,托公子之福,还真就吃到了这样的一顿饱饭,结果就有些忘形了!”
孟远风一般地走着,直到远远地看见阿香,方才心定了定,放慢脚步道:
“昌先生,你做个主簿,将来大有你的用武之地。只要好生跟着我,用心做事,这辈子你怕是再也不用饿饭了,所以,以后还是有点主簿的样子吧。”
昌明礼赶紧点点头附和了一声,马又望着阿香道:
“公子,阿香的哥哥阿武,真的能救回来么?”
孟远脸一沉,多少有些担心道:
“那谁知道呢,这样的乱世!”
“不过,你们若是说的不错,他是被这山里的藏军弄走的,而且还没有几天,只要人还活着,救他出来,是没有问题的!”
昌明礼暗自咋舌,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
不知不觉,一行人就九曲十八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