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告别了洛正志,一个人带着两本小册子朝着太学出口出去。
经过马场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了。
马场上聚集着很多青年男女。
这些青年男女骑着高头大马在马场上飞奔。
金色的余晖洒落在他们的脸上,滚落而下的汗水反射着光芒。
让苏泽想到一个词——精神小伙儿!
虽然之前和洛虞来的时候路过这里,看过一次。
然而,如今只有一个人,没有束缚。
苏泽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好奇,走了过去。
马场上虽然有很多青衣小厮在照看马匹。
但是,他们看到苏泽过来,并不加阻拦。
苏泽站在一处空地上,看着一个个飞奔的身影。
他满脑子都是自己骑着高头大马飞奔的场景。
他的眼睛里都是欣羡之色。
策马啸西风,多么孤独、落寞却又让人憧憬的故事。
在还没出象牙塔的时候,他经常幻想过成为一代仗剑走天涯的侠士。
可惜,二十一世纪的地球没有“仗剑走天涯”这个词。
有的只是钱钱钱。
所有人眼里只有钱。
有钱就能开着像是铁盒子一样的各种豪车,挥霍着一个个你眼里得不到女神的青春。
成为社会的成功人士。
那里也有宝马。
可是,此宝马非彼宝马。
有钱就能住着像棺材一样的水泥盒子。
九九六工作时长让你一生束缚在昏暗的车间或者办公室里,这还是企业家给你面子,让你有被利用的价值。
所有人都成了钱的奴隶。
你若是说你要“仗剑走天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觉得你脑子缺根弦。
畅想自由成为了病态。
大众的佝偻、卑微和随波逐流才是常态和常识。
苏泽不由得有些庆幸。
至少,自己暂时脱离了那种生活。
突然,两辆并驾齐驱的高头大马齐齐失了前蹄。
它们的背上,一男一女摔了出去!
其中女子落地直接就地滚了数个圈,爬起来,龇牙咧嘴。
而男子直挺挺地落在地上,弹跳了数下,躺在地上翻来覆去。
马场上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众多青年男女飞奔了过去。
几个照顾马匹的青衣小厮也急忙飞奔了过去。
两人狂奔向摔在地上、站起身、一瘸一拐在原地转圈的两匹马匹。
三人挤开围过去的青年男女,冲向刚才摔下来的男子和女子。
苏泽也跑了过去。
虽然此时男子和女子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堵住了,但是苏泽还是如泥鳅一般顺利地挤了进去。
这点事情于他而言,简直太小儿科了。
上大学的时候,每一个放寒假回来的春运,那人山人海可比这个恐怖了。
苏泽这挤人堆的本事还是从那些大爷大妈学的。
平日里跳完广场舞,仗着尊老爱幼,蛮横着要求刚刚经过一夜加班回家的你让座的大爷大妈,这个时候往往有着洪荒之力。
不得不服。
苏泽很快挤到人群的最前面。
只见一个青衣小厮在和女子交谈着。
另外两个青衣小厮则在检查这男子的伤口。
四周围着的青年男女,也都一脸担忧地看着女子。
苏泽有些同情地上躺着的男子。
这男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流着一大滩血,反而没有人看他一眼。
没有多久,女子在青衣小厮地虚搀扶下离开。
而男子被另一个青衣小厮抱着上了马,朝着马场边缘一建筑飞奔而去。
人群依旧站在原地,一边看着女子离开,一边议论开来。
“唐小姐简直倒霉透顶了!她的马跑到太快了,失蹄的时候,张波都不知道挡住!”
“就是,废物!”
“这个张波,讨厌死了!如果唐小姐的膝盖留下疤痕,他是不可饶恕的!”
“唐中郎将若是知道,不会放过他的!”
苏泽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声,暗暗咂舌。
他算是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应该是那个叫做唐小姐的女子的马跑得太快,失了前蹄,撞在并驾齐驱的张波身下的马匹前蹄上。
结果,两匹马双双摔倒,将它们身上的唐小姐和张波都掀了下去。
苏泽脚底有些冒着凉气。
这太学不愧是王公贵族子弟的聚集地,趋炎附势的本事真是强得一批。
这次事故,明明是那唐小姐的问题。
现在被他们描述成了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