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人听闻！罄竹难书！

大唐的百姓不能随意评价自己的君主，但是此时此刻，他们的眼神中都充斥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神色，口中发出喋喋之音，如果不是宫门处的禁卫阻拦着，或许已经有气愤的人上前了。

各派长老听闻后，目光阴沉，特别是驻守在长安的几位长老，他们能够辨别李心口中的一些事情的真假。

“你活着，我就活着。你死了，我也就死了。七哥……我来了。”

就在众人沉浸在这惊骇之中时，李心口中低语，一把暗黑的匕首出现在手中，手腕一翻，刃口对准自己的胸口，手指缓缓用力，匕首一点点没入了她的身躯之中。

“乾儿……”

李心眼眸放大，目光看向大明宫外。

此刻，那里正有一个冷俊少年，移形换影之间，身体越过众多百姓头顶，落在大明宫前。

“见过将军。”

“…………”

四周的军士见来人，口中礼敬道。

不理会禁卫军士的问候，李承乾手持长枪往大明宫中而来。

当他刚踏入大明宫时，正好看见众人中间，那道孤寂落寞的身影正缓缓倒向冰冷的地砖上，鲜红的血液染透了她身上的白色素衣。

“姑姑。”

李承乾从未改变过的表情，终于变了，他的脸上，此刻正带着焦急的神情，三两步越过中间几丈的距离，来到已经倒地的李心面前。

“乾……”

“乾儿……”

李心的口中努力的吐出两个清晰的字，然后目光轻柔的看着眼前的冷俊少年，染血的手轻轻抚摸在李承乾的脸上，一如几天之前在朝堂上的李怡一般。

“好……活下……”

话语还未说完，李心已经没有力气再说出下面的话了，她的目光渐渐散开，胸口处也不再开始往外流血。

“娘！”

一声类似狼嚎般孤寂而凄冷的话语喊出，在胸腹中酝酿了很久的这个字眼，在李心走到生命尽头的时候，李承乾终于不再喊她姑姑了。

李心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瞬间似乎也听见了，尽管脸颊上满是泪痕，但是此刻，却是带着笑容的，面容清丽无双。

李承乾抱着李心渐渐冷去的身体，眼泪再也止不住，也不去刻意压制自己的情绪了，就像一个孩子，崩溃的哭泣着。

此刻的他，就像一头被狼群抛弃的孤狼。

李承凌沉默了，清源长老按着他的肩膀，青城山以及其余各派的长老也都尽皆沉默着。

他们也是人，同样，他们曾经也有过挚爱之人，随着时间老去，他们已经习惯和接受，这种失去挚爱之人的感觉，痛苦已经被他们忘却，但是这一刻，他们的心中又再次被这样的感觉填满。

“唉……”

青云道人见此情形，也开口叹息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宫门外，躁动的百姓们再次安静下来，想来是想用这种无声的沉默，来送别这位饱受苦难的女子。

“众位长老，他李麟，谋害我父、七叔，以及其余亲人，今日之事，此乃我之家事，还望各位莫要插手，如若不然，休要怪我手中三尺青锋不饶人！”

李承凌开口说道，他已经被这一幕幕的情景刺激到麻木了，他只想杀人，用敌人的鲜血来浇灭自己心中的怒火。

不理会其余各派的长老，李承凌手中的三生剑早已准备好。

一声剑鸣，长剑越出三丈，直取端坐在龙椅上的李麟。

“护驾！”

“护驾！护驾！”

“…………”

老太监王井扯着公鸭嗓不顾一切的吼道，自己则用身躯挡在唐皇李麟的面前。

“呲！”

“噗！”

一道利刃破开甲胄，穿透血肉的声音响起，一个挡在李承凌面前的蒙面黑甲军士，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手中利刃断为两截，然后带着不甘的神色倒在地上，眼眸中渐渐失去神光。

“跨跨跨！”

整齐而冷冽的脚步声响起，四周的千余禁卫将李承凌团团围困在中间，随行的百余文武大臣则慌不择路的逃窜而去。

守护在大明宫宫门处的禁卫，也纷纷回拢，不过片刻时间，偌大的大明宫门便紧紧关闭上，不留一丝缝隙。

“杀！杀！杀！”

“………………”

千余训练有素的军士，口中发出混厚而低沉的杀声，右手长戈前列，左手铁甲护前，脚下步伐稳稳推进。

“不可！”

直到此刻，各派长老才从刚才的悲情之中被惊醒过来，不过倒在李承凌面前的军士已经有十余人了。

清源长老只是看了李承凌一眼，然后叹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如果李承凌不是修士，而是一个世俗武者，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