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游廊,到中院也就几步。期间陈毓菀一直都跟在沈熠后面,时不时指着方向。
陈毓菀忍了一路,终于忍不住了:“沈大人,你还记得我吗?”
见陈毓菀抬着头,眼中满是期望的看着自己,沈熠僵住了,垂在一侧的手握住了。
看见沈熠这模样,陈毓菀就知道他没记住自己,在意料之中,但不知为何还是感到有些失落。
“其实我也猜到了,您事情那么多,肯定记不住我。”陈毓菀指了指沈熠腰间那把刀,“就是在城南,我滑倒了,您就是用这把刀扶的我!”
握着刀的手紧了紧,沈熠垂眼道:“嗯!记得。”
陈毓菀顿时开心了起来,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天都没有好好谢谢您……”
“我叫沈熠。”一旁的沈熠突然说到。
陈毓菀呆了呆,接着说道:“我知道,您刚刚说过了。”
“不要用您,叫我沈熠!”沈熠又一次插话,眼神中透着认真。
“额……好!”陈毓菀不知为何有些羞涩,眼神看向了别处。
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莫名其妙,沈熠耳朵悄悄地红了,只得忙解释说:“我不习惯别人这么称呼我。”
陈毓菀点了点头,继续领着沈熠往前去,眼下就到了中门,门外自有小厮领着,陈毓菀不便出去了。
“沈…熠。”陈毓菀有些卡壳,“我虽是个丫鬟,但日后若有需要,我会尽力的。”她一脸认真的说。
沈熠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陈毓菀一眼,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往外走。
陈毓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冲着沈熠的背影喊:“沈熠,你都不知道我叫什么!”
我知道!沈熠心中想到。
“我叫陈毓菀,记住了呀!”背后的声音有些急,沈熠停了停,侧头冲她说道:“好,我记住了。”
望着大步离去的沈熠,陈毓菀不自觉的笑了,随后快步往书房方向去。
孙隆在沈熠走后就阴沉着脸,眯着眼想着什么,眼神扫过书案右侧的画卷,他皱了皱眉。
“来人!”
门外小厮忙进来回道:“大人。”
“这画拿出去烧掉。”孙隆眼都不眨的说。
“是。”小厮拿着画就出去了。
陈毓菀还没回来,就有人进来找孙隆,不一会儿就出去了。房内的孙隆笑得高深莫测。呵!这陈毓菀有点意思……
刚踏进后院,陈毓菀就闻到一股烧焦味,顺着味道就看见了小厮张雷在烧个东西,看着像是画之类的。
画!天哪,不会是那荆浩的画吧!
陈毓菀上前忙问了问。
“大人说烧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张雷平静地说。
陈毓菀看了看火堆里头的画,顿时感觉到一阵肉痛,是这都是钱啊!这万恶的富人,真的是暴殄天物。
眼见抢救无望,陈毓菀只好扭过头往书房里走,看不见也就不那么肉疼了。
“大人!”陈毓菀在门外,“沈大人出门了。”
“进来!”
推开门,陈毓菀小步迈进去,低眉顺眼的站到了书案旁。
孙隆还在练字,就是那动作瞧着不大好看,陈毓菀偷偷看了眼。咦!这字看着倒是不错。
“小菀!”
“嗯?”陈毓菀下意识回答,随后回过神,赶忙回道。
“是。”
孙隆放下了笔,仰着下巴斜睨着陈毓菀:“咱家听说你与沈百户相识?”
陈毓菀额上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她知道肯定是被监视了,胃里顿时感到有些恶心,这被人监视的感觉真是令人窒息。
陈毓菀回道:“不熟,沈大人曾帮过奴婢,但他却连奴婢的名字都没记住。”
孙隆就这么盯着陈毓菀,像是在打量什么似的。
“人可不能忘恩,你说是吗?”孙隆慢悠悠地说。
“是。”陈毓菀低着头,看不出情绪。
“咱家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就盼着你报恩时帮上一把。”拿出一方香云纱做的帕子,孙隆擦了擦他那不存在的汗。
陈毓菀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这老贼肯定是有阴谋,心里暗暗生了警惕。
“奴婢人微言轻,虽有心报恩,但沈百户实在帮不上什么忙,怕的是白白给人添了乱,遭沈百户嫌弃。”
将手帕随手往床头小几上的鼎炉里扔了进去,昂贵的香云纱手帕立即就着了,他抚了抚领子:“这嘴皮子倒是不错,但要不要你报恩,还得咱家说了算。”
那双布满斑驳的手一下一下的敲着书案,空气中隐隐有水流声响动,是那盆池里头的金鱼。
这孙隆算计之心如此明显,让陈毓菀不由有些发冷,这栖身他人屋檐之下,着实不易。
像是对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