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镇抚司的沈熠立马就给远在北京的刘守有大都督写了信,将吴季林的事告知清楚。
那张羊皮上写着与孙隆来往密切的官员,其后跟着金钱往来。令人心惊的是那一笔笔钱财的巨大,可想而知,背后的弯弯绕绕多如牛毛。
沈熠现在尚且无法定论杀死吴季林的人是不是孙隆,但可以肯定的是孙隆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沈熠坐在靠椅中间,整个人都陷进去,有些愣神儿。
早该习惯了才是,自己见惯了生死离别,本应该无动于衷的?
沈熠心中疑惑,为自己出现的那一小股哀悯而纠结。
“咚咚咚——”
几声敲门声响后,从门外进来了一个人。
那人撮着自己冻的发红的手,嘴里哈着气,缩手宿脚的进来了。
“老大,你想什么呢?”
孙雄看着座椅中的沈熠一动不动,眼睛深邃地盯着前方,仿若灵魂出窍。
被孙雄一声呼喊惊到,沈熠忙回过神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无奈地说:“你又查到什么了?”
孙雄一听这话立马就像是被抓住耳朵的兔子,僵在那里,慢吞吞地蹭出几句:“额,上次查的杀手……暂时找不到。”
沈熠了然地点了点头:“我就猜会是这样,依身手来看,像是东厂的风格。”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沈熠猛地站起来,目光如炬。
“孙隆那封信上有东厂的内容。”
孙雄先是被吓得一激灵,在然后双眼放光:“对呀,老大,这事情应该可以多角度入手。”
沈熠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刀,撩起衣袍就往外走。
“走!”
孙雄忙跟上去,边跑边说:“老大,去哪儿?”
沈熠勾起嘴角:“鼓腹楼,百晓生。”
……
鼓腹楼,南京十六大酒楼之一,高基重檐,栋宇宏敞。
楼上高朋满座,一个个推杯换盏,快意人间。楼下人头攒动,商贩与采购的百姓你来我往,几个喘息间,一宗宗交易达成。这就是明朝大都市的魅力。
沈熠二人几乎是逆流穿过街道到的鼓腹楼门口,在酒楼的东边摆着一个书摊,上面只写着“董记”二字。
二人直奔着书摊就过去了。
那摊主长得书生模样,有些过于秀气了些,此时正忙着给一个老头看相。
“我看看,你这印堂发黑,眼下乌青,多半最近要出事啊!”那摊主用他那瘦弱纤细的手抓着一只布满皱纹的手,哀声叹气道。
“那……那怎么解才好?”那老头看着衣着得体,身家不会太差,但就是看着身体不大好,这才说出几句话就咳了起来。
那摊主眼中精光一闪,假意咳了一声,手却在桌板上敲了敲。
老头心领神会,毫不犹豫的从包里掏出了四五十钱放到了桌上。摊主笑了,伸着那只精瘦的手就要拿钱。
“啪——”
沈熠一把将刀拍在桌上,那桌子瞧着也不是什么好木头,竟然裂了。
摊主眼神犀利,迅速站起来拿着手里的笔杆子,作势就要动手。蓦地抬头一看,动作就停了下来。
入眼的是沈熠那张冷俊脸,那摊主脸色立马变了个样,从神色犀利到谄媚只用眨眼都不到的功夫,看得一旁的刀孙雄瞪大了眼。
“沈大人,许久未见,您可好呀?”
“看来你近日里过的不错。”沈熠用波澜不惊的目光盯着他,看得百晓生有些心虚。
目光闪躲,一阵犹豫后将老人拿来的钱放回了桌上,一脸为难的看向沈熠:“沈大人,这我也是要过日子的,家里还有……”
话突然噎住,他被沈熠那双带着冷锋的眼睛给吓住了,话及时停住了。
“有事情,跟我进来。”
沈熠没有理会百晓生多余的情绪,撂下一句话就转身进了鼓腹楼。
孙雄在身后龇了龇牙,对着百晓生点头示意,无奈,百晓生只能跟上,留下那老者愣在原地。
沈熠进了一个平日里常用的包间,推开门进去,是一间幽静的屋子,摆的大都是画卷和书法。
沈熠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孙雄身后亦步亦趋的跟进来,眼神专注。
沈熠用刀把子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静静地看了百晓生一会儿,直到把人看的毛毛的。
“沈大人,您这是?”百晓生被这状况搞得有些胆怯,眼神滴溜溜的转。
“我需要东厂的消息。”
百晓生暗暗撇了撇嘴,旋即马上扬起笑脸:“这,小人一介草民,怎知官场之事!”
沈熠仍旧没有说话,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百晓生莫名觉得腿软,擦了擦自己额上的冷汗。
“咳!”一旁的孙雄重重地咳了一声,吓得百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