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禾带着巧燕两人下了马车,上前敲门。
没敲两下,院门立即打开了。邓安在门口一直等着,见到陈溪禾回来,立刻高兴地迎上去,大叫道:“宁宁!师傅!陈姐姐回来啦!”伸着头往后一看,又喊了一声,“陈姐姐还带回来了两个漂亮姐姐!”
邓宁提着自己略长的裙角,小跑着出来,眨巴着眼睛看着巧燕和柳儿,视线在两人的脸上换来换去,好半天说了句:“姐姐们好!”
巧燕挑着眉看了看眼前两个小豆丁,短手短脚的,很是可爱,难得露了个笑脸。
“哇!这个姐姐笑起来好像后院里的师傅养的那朵大花!对不对,哥哥!”
邓宁转头看向哥哥,急于求证自己的想法。邓安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接了句是。
一手牵起一个,陈溪禾笑着向巧燕二人介绍:“我之前受了点伤,是这里的卢大夫医治的我。这两个是他家的孩子,刚刚叫邓安,妹妹叫邓宁。”
她又低下头对两个小不点说:“安安,宁宁,他们是我的朋友,像大花的姐姐叫巧燕,另外这个小点的姐姐呢叫柳儿。”
沈熠见陈溪禾实在忙碌,只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让车夫取车。
车轮声马蹄声响动,陈溪禾回身看见门外的沈熠正要走,她连忙提起裙子跑了出去。
“等等!”
沈熠立马示意车夫停下,一跃下了马车。
“沈熠,谢谢你帮我!无论是今天还是曾经,都很谢谢。我现在没什么钱,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陈溪禾从身上的挎包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这个给你。前些日子,我看你的手上裂了几道口子,就自己做了这个药膏。当然啦,我也问过卢叔,往里头加了些药材,本来他的功效只是防开裂,润泽肌肤,这会儿改良以后,它就有一点点消炎止痛的作用。”
沈熠定定看着陈溪禾,眼里的她一双眼睛清澈剔透,这样仰着头看着他时,漆黑如墨般的瞳仁里倒映出他的倒影,仿佛天地间唯他一人。
他目光缓缓移向陈溪禾手里的小盒子,准确来说,是那只手。他慢慢伸出手,拿起那个还没掌心大的盒子,紧紧攥着。
“溪禾!多谢!”男人眼底是沉沉的暗色,不敢再多看一眼,迅速背过身上了马车。
*
院子里头药香沉郁,陈溪禾因为刚刚搬凳子,腹部的伤口有些刺痛。她仰躺在床上,邓安帮忙重新换了药。
巧燕看着她身上的刀口,皱着眉说:“怎么会这样严重。你不是说只是受了点伤吗?怎么我听着是内伤外伤都有了?”
她犹豫了一下,没忍住问:“你从火场里逃出来,那那具尸体是什么人?你身上的伤是他弄的吗?”
陈溪禾幽幽叹了口气,边系好衣带边说:“我父亲被人陷害,我想查出内幕,谁知道就被人盯上了,上一次重伤和这一次都是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干的。那晚若不是有人来救我,我必定是要折在里面了。”
说完,她感觉室内的气氛沉闷,连忙出言调节,说:“那个杀手长得可难看了,个子小,眼睛还不对称,但是力气出奇的大。但他再怎么厉害也被我一招‘鸳鸯腿’杀了威风,直接哭得喊娘的,实在难看。”
柳儿只听见这招“鸳鸯腿”极为厉害,立刻喊着叫陈溪禾教她:“小禾姐姐,你好厉害啊!这到底是什么方法,竟然能打败一个男子,能不能教教我?”
在一旁配药的邓安和邓宁全都向她看过来,甚至是巧燕都有些意动。
陈溪禾一看这场面,立马就清了清嗓子,扬声道:“‘鸳鸯腿’又称‘断子绝孙腿’,适用于普通女子,若是一个男子想要欺负你,你觉得自己的性命不保时,趁他不注意,用尽全力一脚踹向男子的胯下。然后快速转身逃跑,因为此刻男人一般都痛不欲生,没力气追你。”
突然想起被自己激怒的杀手,陈溪禾觉得这招也不是时时管用,立刻补充道:“当然,也有例外,有些男人能忍这样的痛苦。一次不成,只能激怒他们,那时我们才是最危险的。”
陈溪禾洋洋洒洒的说了一通,居然没有听见反馈,转头向几人看去。
巧燕和柳儿的脸已经涨成了红色,看着她的眼神很复杂,嘴巴张了又合,欲言又止。两个小孩子皱着小脸,面露不解之色。
最令人意外的是,门口站着云五和卢老头,两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已不足以用震惊来表示,满是复杂的情绪中夹杂着一丝惊惧。她不知道,两人听着她兴致勃勃的介绍,不由觉得胯下一凉,不约而同的夹紧了双腿。
卢老头暗中替沈熠捏了把汗。这丫头瞧着和仙女儿似的,怎么手段如此……如此……咳!
陈溪禾闹了个大红脸,强行扯起笑脸:“你们来了!”
云五一言难尽地看着陈溪禾,耳根子还有些泛红,犹豫了半晌,说:“这样的手段,在练武之人中被称为下三滥招数,男子大多都不会用,你一个姑娘家,怎么知道这般阴狠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