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可怜白发生太晚,早死百年心头亮  数一世风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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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向“烽字营”的百袍泽,一眼看了个大概,还余下七十人左右,战死与假死共三十余人,真正死了的应该只是小半。

“叫不出来了?”

“我叫不叫得出来不知道,你笑的是真他娘的像个娘们。”王二躺在一堆尸体上有进气没出气的说道

陈纪向来只会这样一种笑法,嘴角清咧,露半牙,眼半眯,好似邻家大男孩般处处腼腆。

毕竟是小时强迫自己要笑出来,还要笑的阳光灿烂,笑的让陈母开心,好让其能一齐笑出声来。

后来处处是苦处,依然还是如此笑法,只不过是改为要让自己相信。

再到如今,陈纪也是如此笑的习惯了。

当日将死之时,又未死而活那一刻,再到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嘲笑这群狗东西时,还是一个笑法。

谁让这群狗东西总是嘲讽自己。

喜欢和那“火字营”的崽子们说什么“我们营的陈纪陈大仙人,那叫一个细皮嫩肉肤白貌美,可是比我那在十里村都出了名的娘子还要小娘子几分,我们可都是不怎么敢用力,珍惜的极了,一个换你们两个那什么王小妞,李小姐,是你们赚了,别他娘的不识抬举。”

“你们这群王蛋真他娘的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们家陈大书生上次一张嘴那一口剑气,可是斩了七个脑袋下来,那叫一个厉害!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陈大书生嘴上功夫肯定也是不差的,两个洞换两个洞,你们亏个屁!”

陈纪向来不是一个喜欢别人开他玩笑的人,一身书生气极重,守规矩的紧。

可是自从上次之后,就变了。

“烽字营”与其他营不同,随军修士只有陈纪一人。

所以当时奉命剿灭齐国边境内的一处山匪时,便是陈纪一人与营内两队将士出手。

起初顺利得紧,有陈纪在旁掠阵,加上两队最低也是两境武夫的将士布军阵,平一匪山,又何须死伤。大齐边军,向来是碾压战无损,生死战不活。

大齐军拳,只有直拳,勾拳两式,护身拳招却有法。

军中刀、枪、两类,也大抵如此。

毕竟普遍境界较低,只求杀力,再求保命。只有活着,才能杀敌。

大齐边军,本就是最强,又最惜命,各个学有那假死之法,若是战时已无战力,便假死于阵中,若己方胜,事后自有人专人有检测之法,便可带回军中,自然可活。

若是敌军胜,便没什么说的了,大齐儿郎,生来就是骨头够硬,百年不停,千万场大战,大齐可出过一人逃兵?

毕竟皆是自愿出兵入仕,从不强行而征。

杀至山匪老巢时,本以为胜券在握,一群贼寇中竟有两名中五境修士,收了气息。

一瞬间一齐燃了一身法力与灵识,拼死两招,杀向陈纪。

来不及反应,以“白海”接体魄硬抗一记,另外被一老兵“陈奇”以身挡之。

打陈纪入营的第一天起,自称本家爷爷的陈奇便是陈纪最为不喜欢的一人,于陈纪来说,边军将士,实在是难以讨厌起来,所以不喜欢的人,实在是真的有点烦了。

没面没皮,总是要自称本家爷爷,又最爱开“自家孙儿”的荤段子,与其他将士不同,就算是陈纪已经黑脸,一样是毫不在乎。

用他的话说“我陈家的人,就没小心眼的。各个都是真英雄,怎么会拘小节。”

陈纪一样还是不搭理,只是后来听几个年轻将士说:“这老家伙向来谨慎的紧,入营四十年,武夫境界都长了两境,还半点军功未有,向来只是完成最低标准。”

四十年的边军头号“烽字营”将士,还是最低等的士兵,陈纪确实有些瞧不大起。

并非以官职分三六九等,只是在这书生竹娄里都会放把尖刀以防不测的大齐,怕死的人,实在是少,也不讨人喜欢。

若是士兵怕死,更是惹人讨厌。

人人活法不同,陈纪也未多言。

只是二日晨练时,选了那人做对练,一拳至虎口,一肘至脚心,半点不留情。

接连数日,那人不仅要忍手脚连心之痛,更是端不得饭碗与刀,行不来军阵与拳桩。

便完不成军中每日任务。

又挨了军丈做罚,花甲之年,须发皆白,一身腱子肉,挨丈十,打的是涕泪横流。

由陈纪看来,却当真是可笑,未有半点同情。

嘴上没个把门的不说,骨头又软,当真是讨厌。

到后来匪山一役,行军时,还倚老卖老的拍拍陈纪后心,让其小心着点,说是边境不同国内,匪类大多与敌国有染,可能藏有杀招。

陈纪连话都未答,只觉得荒唐,一个于边军中苟且四十余年的军中蛀虫,竟然觉得自己比那粘杆郎的情报还要更准确。

只是到那人替陈纪身死之时,陈纪才知道谁才是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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