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卿这会儿才悠悠叹道:“圣后已有八十多岁了,就连那三皇子也有七十又三,啧啧,不愧是修士,圣后瞧上去最多三十五,三皇子就更年轻了,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岁。三皇子身边那两位,穿的亦是皇子袍,他们是谁?”
淳于涛道:“那个微胖的,是六皇子,那个年轻的是二十三皇子。”
华卿看着众多的皇子、公主阵营,除了三皇子、九皇子、十八皇子,其间亦有两个意气风发的,“那个男生女相的,可是有俊王之称的十六皇子?”
前世时,她屡屡听闻过此人的名讳,却一直未见过,听说这位皇子不喜修练,反而喜欢风花雪月,弄琴司棋,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今年秋天,他创下一副绝世名画飞仙图,里头暗藏天道禅机,绘完此画,因操劳过度,精血耗尽而亡。
圣帝以为此子是疲于女颜而死,颇为羞耻,其生母敬嫔不信十六皇子耽于女颜,可解释无路,在十六皇子病逝后不久,她亦悬梁自尽。
直至三载后,与十六皇子交好的一位公主拿着飞仙图去给国师献寿,国师才发现这图里的玄机,并引为大憾,常说此子不逝乃是学习占卜星相之术的最佳人选。
如若,十六皇子早早拜了国师为师,是不是就不会因绘飞仙图而逝。
华卿打开神识,探察二十几位皇子公主,果真发现了一些异相。
圣帝一生育有子嗣三十有一,而养大成人的便有面前的二十六位,除了三年以前夭折的,后头的二十六位都顺遂成人,因天下但凡有资质皆可修练,对于资质不好的皇子公主,自不看重。对资质上乘的皇子公主,身边都有明卫、暗卫相护,甚至年幼时拜皇阶真人为师傅、先生学艺。年长时,不是得国师指点教导,便是得圣帝亲自教导。
像最受宠的三位,他们没有师父,圣帝就是他们的修练师父。父亲加师父,这可不寻常,故而便是国师、白胤真人都得给三位最受宠的皇子公主一份薄面。
“贵妃娘娘到!淑妃娘娘到!贤妃娘娘到!敬嫔娘娘到……”
在一连串的报名之后,一个接一个的宫装美人从花丛缓缓行来,或身携五六宫人,或直携二三宫娥。
淳于涛介绍道:“十八公主便是贵妃娘娘所出。”
华卿转向白胤,“师父,你可观察过二十六位皇子公主的气运?”
白胤被她一点,暗用灵修神识一探,当即心头一震,“竟是这样么?你二师叔苦寻不得的观相术这回有传人了。”
淳于涛面露不解,却见师父与小师妹打着机锋。
白胤道:“蛊门倒是好大的胆子啊,竟在圣京作乱。”
华卿不紧不慢地道:“师父可得提醒提醒二师叔与陛下。”
十六皇子秋天绘出飞仙图,可如今他身上的气运已有三缕浅浅的天道之气,唯有灵修的神识可以探视,很浅却是金色的,已然成形。他肯定在参悟天地之道上已有心得。
众位圣帝宫妃嫔,按尊卑入座,她们一入座,她们膝下的皇子、公主便陆续离开皇子公主的专用座席,纷纷坐到自己的母妃身边。
活得久了,连这后宅队伍都如此庞大,不曾见上位圣帝有女人几何,儿女几何,圣帝因是皇阶修为的大能,自认还年轻,所以他的儿子里头,除了大公主、二公主嫁到一等大国为皇后,又有四公主、五公主、七公主等嫁出帝宫。听说这几位是嫁的圣朝六大异性王府,并非嫡长房,而是或嫡支或旁支的公子,圣朝对没有修练天赋的公主下嫁,并不会建公主府,会预备一份体面的嫁妆嫁出去,而若是和亲公主,在这份嫁妆上就会再增两倍。
这次宫中盛宴,在天朝出阁的公主们亦回来了,最醒目的便是四公主,瞧上去年岁比圣后还苍老,带了一对孙子来参宴,待皇子公主们走了大半,她就带着一对孙儿坐到了头排。五公主似有不让之势,扯着自己的一对孙辈也移到了头排。
早前,几位出嫁公主的孙儿们便立在皇子公主队伍的外围,是因人数太多,没了他们的坐位,现在有了座位,几位出嫁公主竟似在抢一般。
七公主与一个排行十几的公主,容貌看上去就似母女,都看中了头排的座儿,两个人为了抢头排第三张,碰到一起斗了起来。
“十七皇妹,不如,你瞧我年纪大了,让我如何?”
“七皇姐都是快做曾祖母的人了,我两个儿女的亲事还没说定呢,你让给我吧!”一转身直接将自己的儿子按在座儿上,七公主倏地落座,正想挤开十七公主的儿子,十七公子去从另一边坐下,两个人在那儿抢位置,而没有母妃、或母妃位卑不得出席的皇子们似商量好似的各自退于皇子、公主席位的第三排,将第二排亦让给了出嫁的公主们。
圣后看着两个公主跟市井妇人一般的模样,“阿七、十七,你们怎么又争起来了?”
十七公主道:“母后,你看七皇姐一大把年纪,还不懂礼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