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那样慵懒怠慢,神情中满是精悍讥嘲,寒声道:“嘿嘿,此间若非有一桩天大的是非,区区一个扬州城,怎会一日之内相继出现四位武功不下五品的江湖好手?”
赵紫衣哈哈一笑,问道:“桑老先生行走江湖多年,见识广博,莫非已猜出其中关窍?”
桑木道:“不敢不敢,小老儿不过是走江湖讨生活的小人物,哪配知道赵三爷这等大人物的是非,只是桑某倒还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宝物动人心。”
桑木冷笑一声,说道:“若非此地有宝物出世,又怎能引得镇御司都尉和赵先生这等人物出手呢?”
赵紫衣一拍桌子,朗声说道:“好!桑老先生果然慧眼如炬,不错,这烟花间内,确有一件武林重宝。”
桑木目光闪动,摇头道:“桑某不过是一个走江湖说书的,赵先生不必告诉老夫宝物是什么东西,老夫也不贪图宝物。告辞!”
“桑老先生既已身在局中,难道还想明哲保身,隔岸观火吗?”
桑木本已要推门而出,听到赵紫衣这话皱了皱眉,头也不回的问道:“赵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桑某听不懂呐。”
“张公成所中的迷药,不是桑老先生出的手吗,莫非桑老先生这么快便忘了?”
桑木瞳孔骤然收缩,一双枯槁的手上似有些许颤动,问道:“你想怎么样?”
语气中隐隐有一丝诡秘的杀机,听得邓霖与桑榆二人心底都略略发寒。
赵紫衣缓缓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悠然说道:“桑老先生当年所做之事,赵某并无兴趣。只是赵某有一不情之请,还望桑老先生答允。”
“什么事?”
……
月色如水,一灯如豆。
应秋荻静静地躺在靠窗的一张软榻上,听着窗外传来的隐隐虫鸣。
她一个人睡觉的时候都会燃着灯。
月光透过纱窗洒在她高挺而精致的鼻梁上,她的嘴唇薄而锐利,嘴角总会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仿佛总带着些许刻薄和嘲弄。
她的脸同样棱角分明,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模糊中性美。她的鼻尖处生着一粒美人痣,总不免让人想起那生在千年雪山上的一株黑色雪莲花。
应秋荻一个人的时候也不会女扮男装,她的玉冠、折扇和青衣华服都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
她惬意得伸展着两条修长而纤细的腿,觉得自己愉快极了。
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不知从何处传来,悠远而醉人,令她不免想起那些小时候的愉快时光,燕子矶上激水,鸡鸣寺里敲钟,秦淮河上放灯……
她想着想着,浅浅的笑了。
两枚深深的酒窝爬上她的双颊,其中所蕴含的酒意,足以另无数少年心醉。
然后,她就沉沉的睡着了,睡的很深很深。
吱呀,一声轻响。
房门轻轻推开,邓霖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目光在房内一扫,随即皱了皱眉。
睡觉不关灯,一点也不环保。
昏黄的灯光照在房内,桌上放着一只淡青色的丝绸包袱,邓霖轻轻走到桌前,慢慢解开包袱。
包袱的最上层放着一大叠银票,邓霖随意瞥了眼其中一张银票的数额,竟足足是五百两!
邓霖暗暗咋舌,心道这小子莫非还是个富二代。
不过想归想,他倒没有将银票塞到自己怀中,他是来找东西的,不是来做贼的。
他随手将银票放在一旁,继续在包袱中摸索着。
包袱里余下的不过是几件江湖常见的游侠长衫,邓霖随手拿到一旁,忽而微微一愣。
那长衫下面,竟是放着一件水绿色的、绣着一对戏水鸳鸯的、锦绣肚兜。
邓霖脸上露出诧异神色,嘴角扯起一抹邪笑,喃喃道:“果然,这男人不管是哪个年代的都一样,哈哈,都一样……”
他只道是应秋荻一人出门在外,包袱中放着曾经相好过女子的贴身之物,好在深夜寂寞之时,以慰相思之苦。
这般推测倒也合情合理,只因他进门之前,就已和桑榆说好,由桑榆去那些女子闺房中寻觅,自己则去男子房中寻找。
邓霖心中暗笑,随手将包袱内肚兜拿起,然后又是一呆。
卧槽,居然还不止一个人的。
真变态啊。
邓霖将包袱内物品一一放回原位,确定其中没有自己要找之物,目光一扫,落在应秋荻放在床边的衣物上。
邓霖走到近前,将玉冠金簪放到一边,右手在衣物中不住摸索。
忽然,他摸到一处坚硬物什,心中一动,从衣物内侧暗缝的一处锦囊中,取出一本薄薄的纸册来。
那书册封面用小牛皮纸制成,旁边用细密的针线缝好,书页隐隐有些泛黄,一瞧便知已有些年头,书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