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芷莫不觉瞠目结舌,苒凝族长讲的这个故事,实实在在是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没想到自己父君与其他两族之间有着莫大的渊源。她更以为自己继任这个女君不过是噱头罢了,她没曾想过如何做好一名女君,这些故事,父君从未与她提起过,许是她一直都生活在整个灵鸟族的庇佑下,她从没为什么事愁过。
她自出生以来,因贵为奚穹的唯一的血脉,因此奚穹只想她快快乐乐长大便好,所以从不曾给她有过族内诸事的烦忧,奚穹在时,芷莫尚且是能无忧成长的。
五百年来,苒凝不提这诸多种种,不过是想让芷莫好好将养身体恢复修行,她更不敢将奚穹羽化的诸多疑点告知芷莫。
芷莫原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领着族人们好好生活便罢了,不曾想自己沉睡之事居然与西海有些瓜葛,更尤其是......沈西风。
当芷莫听到沈西风这个名字时,心里突然痛了一下,明明从未见过这个人,当时她不过是去西海道喜,连西海的宫殿都没踏进一步,怎么会听到这个名字会如此难过。
苒凝叹了一口气,心疼地望着芷莫,“芷莫,此番西海太子与神族公主的婚宴你定是要去的,也好去寻一寻你当初沉睡千年的缘由。”
芷莫一改往日模样,突然认真起来,“苒凝族长,你放心,我是不会像上次那样了,此番去西海,我定会细细查探。”
天界天宫
近日来,众人都忙于神族妗莳公主与西海太子沈西风婚宴的事,似乎整个天宫都热热闹闹,却只有一处寂静非常。
那便是天帝二公子羽萧的宫殿,传闻是自从五百年前曾与羽萧有过婚约的那个西海伏嵩所收的义女,突然在某一日没了踪迹,不论怎么寻都寻不到,不由引得众人的一番议论。
曾有不怕死的仙君如此说道,那名义女是西海派来的细作,因被天帝查出证据,便畏罪自尽了,但奇怪的是,但凡仙体,若是死后必是进入轮回往生的,因此羽萧曾去求过天帝,启用往生镜寻一寻她的踪迹,更奇的是,往生镜居然头一次寻不到仙魂的轮回。
而传闻之中举报此义女是细作的人,正是如今与西海太子有婚约的神族公主妗莳。
这妗莳公主本不是天帝嫡系的女儿,不过是神族旁支的女儿,因与天后颇有缘分,而天帝膝下并无女儿,因此将妗莳公主过继到了天帝名下,因此便成了天帝的公主,但细细说来,是并无什么血脉关系的。
芷汐宫还是一如往日的平静,落寞的平静。
院中的那株枫叶树尽管无人打理,但尚且每年都能发出新叶,不知为何,再没有当初那样的鲜红,却总是让人觉着它是有灵性的,它是寂凉的,在白昼里,在黑夜里,总能看见它在波动。在光的折射下,时而又是那么艳,就像彼时她的笑靥,散发着一种光亮,一种让你直想往它身上一靠,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的光亮。
羽萧还是静静地站在树下,望着寝殿的窗发呆。五百年前,她是常坐在那里的,每每羽萧来时,都能从殿门口径直望到她的脸。她总是那么的恬静,不论春夏秋冬四季交替。
轻轻抚摸着她曾用过的最爱的茶具,那时她总爱烹煮枫叶茶,也总爱笑着邀他一同品尝。有一股冰凉,从之间霎时传到了心里,这茶具,曾吸纳过每一次烹茶的暖意,也吸纳过她唇间留下的每一次发自内心的暖意。
而这五百年间,整个宫殿吸纳了这五百年来的沧桑,吸纳了羽萧的等待,吸纳了一坐百年的沉思默想。触摸它便是触摸已逝的韶光,触摸那匆匆离去她的体温。
羽萧并未察觉到身后缓缓走来的人,“羽萧,你还没忘了她吗,五百年了,你真的就这样想着她吗?”
羽萧轻轻放下茶具,并没想回答。
身后的人却按捺不住了,眸子里透出的,是复杂的感情,“羽萧,我不日就要嫁去西海了,你当真不再见我一眼吗。”
他终于转过身来,“妗莳,你做的事,我并不厌你,但你真的,不配踏进这芷汐宫。”
妗莳愣住了,这句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扎进她的心里,原来,在他的眼里,自己竟是如此不堪。
羽萧似乎并不想与她多言,正欲离开,妗莳却从身后环住了他。
他感觉到后脊丝丝凉意,是被她的泪水浸湿了。
“羽萧,你别对我这样冷漠,哪怕是你恨我都好,我最怕你这样。”妗莳哀求道。
一时间,羽萧什么都没有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片刻后,妗莳放开了他,言语中依旧满是委屈,“羽萧,并非我要害她,是她抢走了你,她与你有婚约,我不甘心,我是不甘心的。”
听到这话,羽萧更是无言以对,“妗莳,你该明白的,她是西海献来的,她从未想过伤害你,为何你这么容不下她。”
妗莳哭出了声,泪水打湿了她的脸颊,“但我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