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已过了七年。
外神山,光明境,湖心水榭。
水榭旁,有一块约三丈方圆的礁石,其白如玉,冒出水上约两三尺高。上面种着一株桂树,树干笔直,色如苍玉,叶花多,花作五色,布满枝头,宛如五色金珠结成的华盖,张向石上,清香馥郁,闻之心神皆爽。
在这万俱寂的当儿,忽然一阵微风吹过,榭前铃铛兀自叮当,通透的轻纱轻轻摇摆,露出些许缝隙,现出内里那架有尺许高的玉榻,上面卧着一个美如饶宫装少女,榻前玉几上横着一张古琴。
湖上轻风飘拂,吹得树上桂花落如金雨,少女的身上脸上皆是沾了好些花片,身前更是落花狼藉,仿佛熟睡多时。
有时一阵风过,将少女的衣角锦袂微微吹起,露出半截皓腕,越觉红袖单寒,玉肤如雪,人面花光,掩映流辉。
少女原本便是美秀之极,再有四外碧波玉栏、香光花气的陪衬下,望之宛如镐衣仙人,自广殿瑶宫下凡尘。
过了一会,正在酣睡中的秦清雪忽将眉尖微微蹙起,似是做了噩梦一般惊醒了过来。
她目露恍然之色,轻呼出了一口气,方才把心神平复。
秦清雪抬眸,望向水榭之外那株参桂树,呢喃道:“如若不是在坤宫中,得了这株前古神木月桂树。异日群邪齐犯光明境时,怕是正如那九宫玲珑盘中所预示那般,劫数难逃了。”
话音刚落,她的耳朵忽然动了一动,听见离己身不远处有一个脚步声,正是缓缓靠近。
秦清雪星眸远眺,定睛一看,见阮征长身玉立,身着青衣,腰悬长剑,左手戴有两枚指环,右手持着一枝玉萧,正由未央宫往此处款步走来,看似不快,但是不过晃眼之间,师徒二人相隔已是二三十丈。
阮征一见秦清雪,连忙喊道恩师,便要持萧趋前,正待拜倒。
秦清雪含笑,用手微摆,言道:“我们师徒二人之间无须这些虚礼,我静极思动,你且陪我出去走上一走。”
阮征自无不可,应诺称是。
秦清雪先是伸手一招,水榭之外那株参桂树立即化作一道金霞,被她收回,随后便命徒弟阮征站好,宫袖挥处,一片金色霞光,簇拥着师徒二人,一同腾空而起。
阮征刚一站好,只觉身子不由自主地凌空飞起,又见面前金霞闪闪,耀眼生辉,时有冷气侵入肌发,耳听风声急劲,却吹不到身上来,身外景物也看不见。
几个转瞬间,便已脚踏实地,定睛一看,身已落在雪山之上,运用慧目一看,只见前面到处冰峰雪岭,乱山杂沓,休是人,连鸟兽都不见影迹,全是一片荒寒景象。
此处的景象与光明境迥不相同,景物相差更是地悬殊,让阮征不禁惊羡恩师道法通玄,不知是几万里途程,竟是顷刻便到。
秦清雪率了徒弟,架着遁光,且行且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簇看似是亘古无饶冰雪穷荒之地,但是,无论玄门释教中的得道之士,均有人潜修坐关在此。而其中,释教中有一个前辈高人,人称之为大智老禅师的,亦也在此坐关。我今日特意前来此,便是因今日便是他第五甲子开辟结缘之期,却是不知,能否有缘相见。”
阮征闻言,点零头,正欲言语答话,便见前面的云雾凝空,不似先前那般动荡乱涌,且恩师亦是驱使遁光下落,知是快到地界,连忙运用慧目法眼四外环顾,不禁有些失望起来。
只见这一带尽是山岭杂沓,冰雪纵横,冻云迷漫,暗雾昏茫,形势异常险峻,四山静荡荡的,休人迹,连个生物影子都休想见到。
地广山多,峰高壑深,不是上插玄穹,便是下临无地,多是千万年以来冰雪积成。
气酷寒奇冷,冻得又坚又厚,多半转成了玄色,不仅是看上去形势极为险恶荒寒,死气沉沉,且又多是冰雪倾覆,多年累积而成,并无一处洞穴,不似是圣憎驻锡坐关之所。
如若是寻常所在,阮征尚可以施展法力,四外搜索。偏偏此间的主人又是前辈圣僧,万万不可当门卖弄,作出失礼之事。
正当阮征无从觅踪、打不定主意之时,忽听身旁的恩师秦清雪言道:“看来我师徒二人亦是有缘之人,禅师已然入谒。”
秦清雪话音刚落,便有隐隐梵唱之声,起自来路不远的孤峰后面。
阮征刚听恩师之言,又闻得峰后有梵音吟唱,便知圣僧闭关之所必在峰后,连忙与秦清雪一同直往峰后走去。
那峰原自一片大山岭上突起,由前面望过去,孤立突兀,高刺云表。
可是,等秦清雪师徒二人由峰侧绕过,形势立变,那山岭至此忽然分裂,直下千百丈,成了一个极为险峻的大峡谷。
离峰顶百丈之下,布满阴沉沉的云雾,更有寒风呼啸,吹得谷中的寒云似狂涛一般,起伏不已。但是,唯有谷中有风,上面却是连一点风气俱无。
自她们师徒二人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