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犯暂押!明日再审!”齐文祥大声说完,便匆匆宣布退堂。
威武棍响声再起,留堂捕快将看热闹的人群往外赶,那瑟瑟发抖被带进去却一个字也不用说的徐婆子,又被哆哆嗦嗦地带了下去。
除了几个已被带走配合查案的嫌犯,剩下的几人都被押入顺天府大牢,不过未定罪,只是关押在最上一层。
齐文祥也知道这案子不同以往,特地叮嘱牢头,不许任何人探视,饮食也要注意莫让人使了手脚,若出岔子,整个顺天府衙怕都不够赔的。
牢头本来没在意,但没想到府尹大人会差身边亲信过来这般叮嘱,吓了一跳,哪里还敢轻忽怠慢?
便在大牢里,他们也是听说了衙门正在审理的案子,是有人在报复叶青天大人。
想想就清楚这事情继续下去,肯定会惊动皇上。
谁不知道叶御史,是皇上下旨召进京来的,而且做什么官儿还是人家自己选的,这样的封官史无前例。
可见是个受宠的。
当天牢里就如煮开的水一般,也是沸腾不已,有人在骂那些嫌犯吃饱了撑的,胆儿也太大了,竟然连前程似锦的叶大人都敢招惹。
也有人在猜测,这叶大人忠君为民也不是秘密,就前不久做下的那些善举都有他参与,这么好的官儿,怎就被人算计呢?
一定是得罪了人,被人报复了,那又是谁下的黑手?
不管是谁,一定是贪官无疑。
好人的对面肯定是坏人啊!
大牢里也是议论纷纷。
而公堂之上,捕快们将百姓驱离,齐文祥也走下来朝叶子皓抱拳,客气道:“今天也多亏了叶大人和这几个举子,问案法到让下官学了一招。”
“齐府尹客气了,想来齐府尹坐镇顺天府审案无数,这种小手段自然是常用的,只不过像这样的案子怕是以往少见,才一时没想到罢了。”
叶子皓谦虚地笑了笑,将二宝又朝齐文祥伸出的小手拽了回来,握在自己在大掌中。
“哈哈,总之今日下官长了见识,也是不解,怎么有人就要算计大人呢,这手段看着也不像哪位朝里的人所为。”
齐文祥试探地看着叶子皓。
“那就给大人透个底儿,在下进京就这么久,虽在御史台谋职,但去御史台的次数其实不多,与人也不甚熟悉,不存在结怨。”
“上朝几次能对上的也就那么两三人,但我相信,他们能在朝堂上公然点名对阵,自然不屑于用这样背后阴人的手段。”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气急败坏还就用了这种小手段,另外……”叶子皓说着话锋一转,顿了顿似有些迟疑。
“有一件事情并不曾外传,今天却在菜贩那里听到,李在芳府上一体面婆子所言。”
“为何就是礼部侍郎李大人府上的婆子而非别人府上?”齐文祥也是诧异地挑眉,立刻询问。
“万宝斋拍卖会第一天上午,接到太子殿下请柬的各府都有人前往捧场,这事儿齐大人自然知晓。”
叶子皓无奈笑了笑,接着解释道:“那日我与世子负责拍卖事宜,便安排了家中人前往。”
“在排队捐上银两时,排在我家人前面的便是李在芳妻女,其母女带了不少丫环和婆子站在队伍里。”
“李府排在最后的那名婆子指责男女有别,怪我家人不该排在后面,因而起了几句争执。”
“后来李家小姐也出来帮腔,直到李夫人喝斥,其女与婆子才消停。”
“之后拍卖中场,又被李家小姐拦路找茬,被我训斥了几句,是李夫人身边另一个婆子出来阻止李小姐。”
“后来李大人知晓后赶来向我致歉,我也就没在意,也相信李大人身为礼部侍郎,应是遵礼守纪,又事关其女,因而就此揭过,从未外传。”
“但没想到的是,这拍卖会刚结束,坊间竟然有了这样的传闻,还特地将‘李在芳府上的婆子’这样的话说出来。”
“或许是想让我叶家人知道确有其事,便会怀疑李府有人不忿而说坏话,还有坊间不少传说据说也是从不少府第下人口中传出。”
“但布局人忘了,堂堂京城高门大户、世家门第,哪来这么多下人口风不紧?还都挑在这时候一并儿往外说?”
“我相信京城大户门风没那么差,这背后必然有人图谋,派人随便一查,就逮出了这十三个人。”
“整个事件里明着出现的两家,李在芳家的婆子、定王世子侧妃身边的婆子。”最后,叶子皓提醒地指出两个目标。
关于李在芳家的情况,他已解释清楚,要不要查,如何参考,身为经验丰富的顺天府尹,齐文祥自有定夺。
他虽曾执掌过青华州、也曾审过不少案子,但他知道自己此时只是一个报官的原告方,除了说清楚已方的情况和已知线索,他不能干涉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