菘蓝抱着早已准备好的宫装带着一众宫女走入了三光殿,抬头见华冰正在窗前负手望月,便示意众人退下,抱着衣服走到华冰身边,道:“公主,中午的宴会和下午的流程公主已经省了,如今月亮已经出来了,公主快换衣服吧。”
华冰应了一声,眼睛却还黏着在月亮上,顺着月光回头看了眼菘蓝手上隆重的宫装,华冰淡笑道:“如今皇上和皇后在哪里?”
“还在准备,估计再过一会,就会到重熙殿外主持晚宴了。”
华冰应了一声,顺着菘蓝叫进来的宫女的手伸进袖子,又想起了和清魄,道:“和郡王府可来了?”
菘蓝笑了笑,道:“来了,派去重熙殿打探的小太监说,今年和郡王府除了大少夫人,世子也来了,真是少见呢。”
华冰看了一眼菘蓝,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自从脚踹和世子之后,就没再见过他的面,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故意躲着不见自己,也不知道今日若是自己的想法拿不稳了,或出了什么变故,他会不会出手相助。
想到这里,华冰微微摇头,人家与你非亲非故,如今说的好听了,他是帮助自己的关系,说得不好听了,自己就是与人家有点暧昧罢了。这样的关系,又掺杂上这样的事情,着实上不得台面。华冰一面这样想着,一面又忍不住想在宴会上看到和清魄,顿时对自己生出了鄙夷。
“公主,好美,好有气势啊。”
华冰回过神来,看到菘蓝惊呼,众宫女更是三言两语的夸奖,华冰淡笑道:“你们莫要框我,若是等会再宴会上父皇母后说不好看,本宫便要治罪了。”
众宫女又是一片嬉笑,佯装着请罪,一面将华冰身上收拾停当,一面拿出流程又讲了一遍。
“公主,因着重熙殿前与后宫不连着,您要先从重熙殿东门进入,切不可从旁门或者西门......”
华冰叹息道:“菘蓝,你说了有三遍了,我真的记住了。”
菘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是,公主,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及至重熙殿,华冰才看到一个两个的官家小姐,想来这也是来的比较晚的了。正要走近,便看到从一旁闪出一个人影,上前行礼,道:“臣女参见会凌公主。”
华冰淡笑道:“奉仪啊,你怎么在这里,父皇母后要来了,还不进去吗?”
“臣女是在这里专门等候公主的。”只见汤奉仪又行礼道:“臣女身上没有爵位品级,多块了公主,才能游行来参加祭月节。”
华冰淡笑道:“无需如此,只是我至今也没听到二府的好消息。”
汤奉仪一愣,行礼道:“臣女已经在准备了,今夜便有分晓。”
华冰暗自叹息,在宫中,拿这事来做,可是有些危险了。
“那今日你便不该与本宫见面,汤府与秦府成了秦家,再与本宫见面......”
闻言汤奉仪便要跪下,华冰身手扶了一把,道:“无需如此,以后多加小心便是,否则县公主的品级担不起。”
看着汤奉仪谨慎恭敬,华冰淡笑道:“若是避开反而有些刻意,便随本宫一起进去吧。”
汤奉仪应了一声,一行人便经由重熙殿走到了宴会所在之处。
走到后宫所在的位置,与众人见过礼,华冰便垂下眼眸。等了一会,见皇帝和皇后还不来,便忍不住偶尔抬首看向斜对面。
看了几圈没有看到想看的人,华冰便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下首有品级的夫人,见和大少夫人正与乐夫人说话,看着华冰看过来,笑着点了点头。
华冰笑了笑,瞥了一眼菘蓝,也不好明着问和清魄人呢?只因人家与自己没什么关系,若是问了,免不了要惹的菘蓝笑话自己,说不定还会引人注意,但又磨不开自己那点小心思。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听到金公公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皇帝与皇后的身影,后面还跟着贤德二妃,看来是撞到一块去了。
华冰边起身行礼,边道:“怎么不见甄婕妤?”
菘蓝小声道:“听说甄婕妤身体不舒服,这会怕是还缠绵病榻呢。”
华冰笑了笑,没说话。如今甄婕妤在宫中的日子可不算好过,虽说怀着皇帝老年好不容易来的龙胎,但已然成为阖宫的眼中钉,况且,还有自己在旁边添柴火,可谓是火上浇油。
若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妃子,华冰压根不会在意,关你是怀孕还是失宠,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偏偏与太爷爷有关,偏偏还是太爷爷的棋子,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沦为他人棋子,本就是苦难,或许在一开始无法做出选择,但往后定会有机会有缝隙能够摆脱控制,若时运不济还可以自己谋划,就算是鱼死网破也定有自己想要的自由。若是无所作为,便是担了棋子的位置,便是成为棋手之间的工具,只能在棋手之间为了那一点鼻息小心谋划,手段不济,那就只能怪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