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尘不动筷旁人也未动。
“三爷,您尝尝这玉米山药排骨汤,家里才从下午就在炖了。”见锦玉尘没说什么,俞北晶便把手里生盛好的汤碗与空碗替换了,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沾沾自喜,锦玉尘凉薄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你手伸得够长啊。”
“不是,我没有...三爷,”俞北晶抬眼就看到锦玉尘看向她的眼睛里带着冰棱,一根根戳的她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这位...名不正言不顺的俞小姐,之前我说的话你当听不懂,今儿你的‘监护人’都在,我再说一次,你14岁那年我就跟你说过的话,”似是没看到俞北晶苍白的小脸和眼底深深的哀求,“我锦玉尘的东西只有我未婚妻能碰。再一再二,再三再四就不是能这么好好说话的了。”
说完也不看看这一家子的脸色,今日过来本就是为了梁浅来下俞家面子的。
锦玉尘说完俞北晶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她没想到锦玉尘会当着她全家的面这么打她的脸,如今想来往日的种种也找到了苗头,只不过都被她自欺欺人盖过了。
两人也算在同一个圈子,有共同的朋友,十几岁情窦初开的时候也曾跟在锦玉尘身后东奔西跑,他打篮球她就站在球场外看着他打球,打完她去送水,他却从来没接过。
那年初二,14岁的俞北晶在江茵生日会上坐在他身旁,忙前忙后的给他布菜,那晚他连筷子都没抬起过,也是在那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和她说“我锦玉尘的所有东西只有我未婚妻能碰。”
大家都知道锦俞两家有婚约,她俞北晶就是锦玉尘的未婚妻,有人以为他们两个吵了架,刚劝了没两句,锦玉尘一句“俞家现在的俞北晶不是我未婚妻,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当我未婚妻?”弄的当时谁都下不来台。
自那之后她失了他未婚妻的称号,也失了这帮‘朋友’,俞北晶才深深意识到没了锦玉尘她所谓的‘朋友’都不再是她的朋友。再后来,除了在大型宴会上她能远远地看他一眼,就是今天了。她再没进入过他的圈子里。
如今看来一切都是有征兆的,他早就知道了一切,默不作声的和她划开界限,如今的一切也不过都是为了外面那个来路不明的贱种。
看了眼对面的常芷兰,俞北晶心底又忍不住笑了,有常芷兰在前那么厌恶梁浅,她能有什么好日子?到底是自己的亲身母亲,日子过得如何还不是要看她俞太太,常芷兰的。
对面的常芷兰也是深深一惊,俞北晶和她讲的一直是他们如何如何的好,计划何时订婚结婚,亏她平时跟太太们喝茶美容的时候说,‘我们晶晶何时和三爷订婚结婚。’难怪每次讲到这个都没人搭话,她在外面岂不是丢了大脸。
常芷兰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她被俞北晶给骗了!
俞老爷子只觉心一惊,锦玉尘也不过比俞北晶大了四岁,锦玉尘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这个早,早到什么时候,不管早了多久,等了这么久才说出来,蛰伏的太久了。
俞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当年梁浅一出生就被常芷兰扔了,俞家虽是后知道却从未想过带回来,纵容常芷兰狸猫换太子养了个假的俞北晶,又想把假的送进锦家,这里若是没有弯弯道道,说出来都没有人会信。
似是受不了这气氛又似是受不了自己的假面被揭穿,俞北晶摔了筷子上了楼,她知道若是再不为自己打算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俞家,只在意脸面,常芷兰也只是把自己当做护身符。
约摸又过了一刻钟,锦玉尘起身。“俞家没这个心,就别应承太早。”
说罢甩袖离去,任由俞志新如何挽留解释都无用。
这一顿晚餐当真是让俞家“一无所有”。
锦玉尘刚踏进家门就见自家二姐在逗弄养的加菲。
“吃饭了吗?”
“还没,在等我?”
“给你留了饭。”锦妤问不顾形象送了他一个大白眼。“妈说你要把俞家那姑娘找回来?”
“她一直在。”锦玉尘去洗了手,从洗漱室出来姐弟俩一前一后进了餐厅。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不怪锦妤问这样问,她比锦玉尘大七岁,这事儿她也是近两年才听到风声的。
“一直都知道。”藏在眼眸下的暗涌深了几分。
等莫秋把热好的餐食端上桌,锦玉尘慢条斯理的吃着今天第一顿饭。
锦妤问看着自己弟弟模样出了神,似是在看他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恍惚间听见了瓷器的声音,就看到锦玉尘已经收了碗筷到水池中。
“早点休息。”说完提着长裙上楼。
“你若累了就去度个假。”
锦妤问提着长裙的手指紧了紧,“我享受家族所带来的荣誉,就要负担起这个家族的责任。”
“呵。”身处高位自然是要处处小心,且不论有多高,前方无后路可退,行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