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长安城西门大街上,泾河龙王就见到不少人挤在一块,团团簇簇的,在高谈阔论,每个人都眉飞色舞,说得非常兴奋。
“算卦的果然在此。”
泾河龙王微微用力,拨开身前之人,一马当先,来到场中。
“袁守诚,”
泾河龙王气呼呼而来,入座之后,目光如电,盯着袁守诚,一字一顿地道:“卜天上阴晴事如何?”
袁守诚对泾河龙王的恶意视若不见,他摆弄了一下卦象,不紧不慢地道:“明日有雨。”
“哈哈,”
泾河龙王一笑,手一伸,拿出一折扇,啪的一下打开,扇着风,道:“先生何故如此吝啬言语,明日甚时下雨?雨有多少尺寸?都要说一说啊。”
袁守诚人若明月照山林,姿态从容,答道:“明日辰时布云,巳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共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
泾河龙王双目神光大盛,笑声更大,道:“先生真的是自信啊,说的如此精准。”
说完后,泾河龙王笑容一敛,恢复冷静,声音变得冰冷,道:“不过我这个人认真,如是明日有雨,依你断的时辰数目,我送课金五十两奉谢。
若无雨,或不按时辰数目,我与你实说,定要打坏你的门面,扯碎你的招牌,即时赶出长安,不许在此惑众!”
泾河龙王疾言厉色,锋锐如剑。
周围的人看到听到,都不由得退后几步,离得远远的,他们察言观色,看出泾河龙王来者不善,生怕惹了麻烦。
袁守诚微微一笑,身子坐直,道:“要是不准,你且来找我即可,我袁守诚就在这里。”
“好。”
泾河龙王长身而起,他心里暗自高兴,这袁守城果然只是个骗子,自己乃长安这一代的布雨之神,只要他不做,这袁守城必败无疑。
于是泾河龙王又冲袁守诚摇摇头,转身离开。
“泾河龙王,”
袁守诚待泾河龙王的身影消失不见,目中闪过一缕异色,喃喃自语,道:“身在劫中,气冲神智,以后会有血光之灾啊。”
“知凶定吉,断死言生。开谈风雨迅,下笔鬼神惊。”
凌武和杨婵不急不慢地从人群中走出,以他的修为,想要不让泾河龙王发现再简单不过,他自顾自来到座位上坐下,眼皮一抬,似笑非笑,道:“袁道长,这下,天机是否已至啊?”
白峥见凌武又来,而且话中似有所指,不禁心头一紧,连忙对身边的童子说道:“今日有贵客到来,关闭店铺!”
说着,又站起身,对凌武和杨婵说道:“两位,请!”
童子收拾摊子,袁守城领着凌武和杨婵回到自家府邸。
府邸中,水石交晕。
中央大湖,绕水周匝,尽是楼台高阁,琼窗玉户。
能够在栏杆前细数鱼儿,能够在亭前观赏风月,或者开窗迎凉风习习,静听竹音松涛声,怡然自得。
白峥回到府中,赶紧奉茶,沉声问道:“前辈,你到底是何人?”
凌武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赞叹道:“这茶还行。”
而白峥则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等待着凌武的恢复,他虽然心急,却也不敢催促。
见白峥不能静心,凌武笑道:“小家伙,你不用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对你们和佛门之间的事情也不会插手。我和内子只是感兴趣,想看一场好戏而已!”
“你说的倒是轻巧,一个太乙金仙一直盯着,谁能不怕!”
白峥暗自吐槽,但凌武的坦然也让他略微轻松了些许。
既然凌武话里话间已经知道了妖族和佛门的谋划,而他对凌武想看戏的想法也不敢拒绝,于是就开口邀请凌武,“既然前辈感兴趣,那就不如在我这住下,如何?”
凌武和杨婵相视一笑,“如此甚善!”
第二日,长安城果然下起大雨,只不过正如书中记载那般,泾河龙王碰到了猪队友,听从手下人的话,违了玉帝敕旨,改了时辰,克了点数,犯了天条。
雨后,泾河龙王化作人形,再次来到白峥卦摊前,“你这个骗子,这下雨的时辰和点数都不对,赶紧滚出长安城。”
泾河龙王一口气将卦摊砸了个稀烂,可白峥只是安静地看着龙王打砸,等泾河龙王砸完后,白峥冷笑一声,说道:“我小小卦摊不值钱,只怕有人犯了死罪尚不自知。”
泾河龙王心中一紧,颤声道:“你,你,你是什么意思?”
白峥冷冷的说道:“我认得你,你不是什么白衣秀士,你是那泾河龙王,你私改时辰,克扣雨量,犯了天条,明日恐难免挨上一刀!”
泾河龙王这才慌了手脚,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连忙跪倒在地,求白峥救命。
白峥妆模作样的叹道:“求我无用,明日午时三刻,你该被魏征处斩,那魏征是当朝丞相,你若能在唐王处讨个人情,尚有生路一条。”
泾河龙王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