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毅手里掌握着王宁不少黑料。
其中最狠的一条是卖官鬻爵,怀庆府不大,里面半数官吏与王宁有关。
王七麟说的没错,他是真把自己老家的野狗都给安排进怀庆府了——府城看门士卒,全是他一个小妾同族!
怀庆府的知府乔东升是个空降官,他以科举起家,逐渐做到一府之首,没什么背景、没什么势力,他虽然是儒家学子,主政却实行黄老之学,主张无为而治。
这对老百姓来说是好事,他强调休养生息,推崇公家节俭,削减衙门的不必要花销,不对百姓过度收敛钱财,而是藏富于民。
另外乔东升鼓励农民生产,他不管在哪里做官,都是下令劝课农桑、奖励耕作,很是重视农业。
所以乔东升能以素人身份一路升职,最终从一个刀笔吏成为如今的一府知府。
但是无为而治的政治主张也塑造了他中正平和的性子,他张口尚阳重刚闭口勤以修身,不说恭俭朴素就说贵柔守雌,为人很佛系。
这样知府性平和,府尉难免就强势,何况王宁还背靠河南府王氏,往怀庆府衙门里头安插起人手更是得心应手、毫不手软。
每个地方大族,都有一颗成为平阳府武氏的心,武平阳这个名号实在是让各地门阀眼馋。
王七麟一拿到王宁的黑料,立马就以听天监的青蚨信件往汇报。
同日王宁给他送来请帖,说是要晚以家宴规格宴请他们。
王七麟委婉的进行了拒绝:“本官不去,本官今日就要离开怀庆府了。”
王家的管家急匆匆回去,王宁顾不衙门的公务还没有处理完,赶紧亲自门来找他。
两人在门口相遇了,王宁很亲热的伸手去拉他衣袖:“王大人,您昨天才刚来到我们怀庆府,怎么今日就要离开?行程太赶了吧?”
王七麟说道:“没办法,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圣对本官尚有安排,本官不敢浪费时间,得赶紧去处理正事。”
王宁诧异问道:“圣对大人有何安排?竟然如此着急?”
王七麟没有回答?而是面露神秘微笑的给他一个眼神:盆友,你不懂事了。
王宁立马反应过来,击掌笑道:“哈哈?不该问不该问?下官这是犯了闲事心思?王大人莫要怪罪。”
王七麟矜持的说道:“府尉大人客气,这没什么事。不过没什么事的话本官就不在此地久留了,这得赶紧路呢。”
徐大等人都在收拾东西?他们买了一些特产?准备拾掇了船出发。
王宁一看他来真格,便偷偷的说道:“王大人,此地人来人往不是合适说话的地方?您看咱们能否找个地方?”
王七麟道:“此地以天为穹庐、以地为踏板?光明正大?为什么不合适说话?”
一听这话?王宁脸的笑容挂不住了。
他意识到了王七麟对他的疏远?便默默的对自己说:看来这个青年郎不打算给自己面子了。
但他还是想跟王七麟搞好关系?太狩皇帝重启观风卫,谁都不知道这是打的什么谱。
观风卫历史职能太杂乱,最风光的时候权柄在握能监管天下权贵,没落之后连卫首都让皇帝给斩首了,所以王宁闹不清情况?不敢得罪他。
他又油滑的劝说几句?好言好语的想挽留王七麟去赴自己家宴。
按照官场规矩?王宁这条地头蛇姿态放的这么低?王七麟即使是过江龙也得盘起来,他好歹得接受人家好意去赴个家宴的。
暗地里怎么做,那是暗地里的事。
明面应该你好我好大家好?花花轿子人人抬。
但王七麟毫无兴趣。
他这辈子应该没有再回怀庆府的机会了,基本不会再与王宁有交集,所以干嘛往外给面子?反正收不回来!
而且若是知府乔东升这样美名在外的官员请他吃饭,他还可以去蹭个饭。
王宁是贪官污吏,他羞于与这种人同桌共饮!
消息传出去,影响他的名声。
看到他坚持要走,王宁脸色不太好看了,眯着眼睛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来问道:“王大人不肯赏脸去下官家里坐坐吗?”
王七麟委婉的说道:“下次,下次一定。”
见此王宁知道自己再劝说下去也是无用,他沉吟一声,索性切入主题:“王大人,昨夜你们捉拿妖怪时候好像出了点误会,将本城长白善堂的堂主给扣下了?”
王七麟说道:“这个没有误会,他贪污朝廷款子,此事已经交代了,人证物证俱在,赃款也在,就等朝廷发落。”
王宁嘴角抽了抽、眉头跳了跳,心里忍不住就开骂了。
栾德子实在是烂泥扶不墙、狗肉不得席面、妓子进不了后宫,连半个晚的时间都没有挺住?
这难道刚进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