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苇河这档子事着实怪异,早些年就老有江湖好汉闻讯而来想解决这档子事,但最后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有的直接折在河里头啦。”
王七麟问道:“这河里源源不断的淹死人,那当地衙门和听天监就没有想想办法?”
掌柜的说道:“想办法了呀,他们也去河里抓鬼来着,断断续续能抓到水鬼,不过有一年倒霉,他们碰到了个水猴子,让那水猴子给干的挺惨,从那之后就不去河里抓水鬼了,改成找人守河,看见有人下水就把人给劝走。”
“这法子好使吗?”
掌柜的撇撇嘴:“前些日子有人来聊这回事,他们数了数,去年河里淹死了二十来号人!”
王七麟问道:“然后你们真定府听天监就不管啦?就因为碰到过水猴子损失了人手,便不管这事了?”
掌柜的往周围看了看,对他招招手。
王七麟凑去,他说道:“我们府里听天监的大人们倒是好人,平日里老百姓遇啥诡事,他们也都给处理了,所以这事我们老百姓也不怨听天监不去作为。”
“为什么呢?因为死的绝大多数不是本地人!都是外地人,外地人在这里投河死了,谁知道原因?没人知道!他们家里人顶多来给收尸,有的连收尸的都没有,更别说报官了。”
“再说,九州下河流不得有一千条?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对不对?哪条河里没淹死过人?”
掌柜的说到这里冲他挤了挤眼,王七麟明白了:“所以民不举官不究,就当投河的事都是偶然?”
“孺子可教也。”掌柜的喝着美酒美滋滋的笑了。
他放下酒杯忽然往前一探身,说道:“哦,朋友,我们这里还有一件诡事没有与你说,这事与客栈相关哩。”
“这事我也是知晓没几天,就在个月,三月,有个豫章的行脚商来我们真的,他路错过了打尖地方,到了夜里才发现一间客栈。”
“他看到客栈里头灯火通明,便高兴的想要投宿,可是进门的时候他发现门槛很高,足足到他膝盖!”
“他又看到客栈灯火虽然明亮,却用的全是白惨惨的灯笼,借着灯笼光他打量四周,看到客栈里头的桌椅架子全是刷了红漆的怪木材所成。”
“而且里面客人虽然多,一个个也在聊天,仔细看去却能发现他们没有表情,嘴巴一张一合说得也都是乱七八糟的话。”
“客栈里头掌柜的在招呼客人,店小二在飞快忙碌,好像正常,但却被他察觉到这些人其实都在偷偷用眼角余光瞄自己。”
“他隐约觉得这店铺不对劲,想要逃跑,结果掌柜的忽然快步来隔着门槛拉住他的手腕说——”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老板说着猛的去抓王七麟的手腕,冲咧嘴笑了。
王七麟也冲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