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这人自人群中走入大殿,陆咏絮这才看清此人竟是姜宁。
慧空师太脸色一沉,道:“宁儿,不得胡闹!”
一直未曾说话的静和也忍不住向姜宁道:“姜师妹,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私下与师父说。”
姜宁咬了咬下唇,道:“师父,静和师姐,我并非在胡闹。我本是孤儿,若非师父带我回峨眉山,教我功夫,我早不知身在何处了。我没有一日不想着为我峨眉尽忠尽力,报答师父恩情。今日,我自愿代替沈师姐,嫁入东宫侍奉太子,以解峨眉之危。”
姜宁此话一出,众人瞠目结舌。石春燕道:“姜师妹,此事并非玩笑,你快退下,别再任性了。”
姜宁却不理会石春燕的话,只向着严公公道:“严大人,您看看我,可瞧得上?”
严公公瞧着姜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好,好!”竟然真的看中了姜宁。
众人也都瞧着姜宁,仿佛第一回认识她。陆咏絮这才注意到这姜宁其实模样生得甚好,只是她在派中地位不高,不如沈素萍那样惹人注目,且又一向任性泼辣,故而在派中并不惹人喜欢。
慧空师太脸色难看,道:“宁儿……”
姜宁不等慧空师太说完,便抢上跪倒,向慧空师太道:“师父,徒儿恳请师父,允准徒儿嫁入东宫。”
慧空师太嘴唇颤动,却半晌说不出话来,终于拂袖向殿门外走去。门外众人一片安静,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静和、沈素萍和石春燕三人紧随而出。姜宁犹跪在地上,看着慧空师太的背影,忍不住滑下泪来。
严公公连忙将姜宁从地上扶起,向她满脸堆笑道:“姜姑娘无需伤心,您的福气在后头呐!老奴还指着姜姑娘日后能时常提携照顾老奴呢。姜姑娘,您看看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回去?老奴陪您去收拾东西。”
姜宁举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勉强回道:“多谢严大人。我自己收拾东西就好。严大人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就启程。”
严公公领着姜宁离开了大殿,众人见此也都散去。陆咏絮心中郁郁难言,回到了小院中。
林幼安正在院中赏月,见她回来,便道:“回来了?”
陆咏絮点点头,和林幼安讲了大殿中发生的一切。林幼安静静听完,并无一句言语。
陆咏絮心中戚戚,道:“幼安哥哥,我替她们难过。”
林幼安轻声道:“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世间谁能不苦呢?”
陆咏絮闻言,只觉得月色寒凉,照得人心中发冷。二人在院中待了片刻,便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日,那严大人便带着姜宁下了峨眉山,启程赶回东宫。
又过了一日,慧空师太忽然遣人引林陆二人去大殿议事。到了大殿,只见峨眉派众人齐聚。慧空师太立在上首,彭兆坤、静和侍立在慧空师太左手边。慧空师太右手边便是从前的沈素萍、如今的静心。静心下首立着石春燕。
大殿中央还立着二人,其中一人是静慈。另一人一袭白衣,长身玉立,是位风度翩翩的公子。
慧空师太道:“静慈,你此去崆峒派,查证到了什么?今日当着二位客人和本派众人的面,将真相分说明白。”
静慈道:“是,师父。徒儿此去崆峒派,见到了崆峒派掌门虚平子道长,还有他的高徒白望春。据白公子所说,他的确听到了泰山派掌门之女蒋婷的原话。确如陆姑娘此前所言,杀害乔英师妹的人正是出自泰山派。”又向慧空师太介绍身旁的白衣公子,道:“这位公子是虚平子道长的另一位高徒,方泉。他有虚平子道长写给师父的亲笔书信一封。”
方泉取出书信,交由静慈递给慧空师太,道:“晚辈崆峒派弟子方泉,见过师太。家师刚听闻贵派乔姑娘一事时便十分关切,特派白师弟寻访查证此案真相。白师弟亲耳听见了泰山派蒋婷的原话,蒋婷话中已然承认此案是由泰山派犯下。家师可为白师弟担保,绝无半字虚言。家师还特命晚辈持他的亲笔书信随贵派来使同回峨眉,向师太证实此事。”
慧空师太阅罢书信,道:“好,请代我多谢令师费心。春燕,你给大家看看那个锁盒。”
石春燕道:“是,师父。”便取出乔英的金锁盒,递给峨眉派众弟子传看,道:“这个锁盒是乔师妹的遗物,她生前时常佩戴。她临终前在锁盒中刻下了一个‘蒋’字,指认杀害她的乃是泰山派蒋氏。”
慧空师太神色威严,道:“如今既有崆峒派为证,又有这个锁盒,可以证实杀害乔英的凶手,确是出自泰山派无疑。吾派弟子须得牢记血仇,终有一日,当令泰山派为此付出代价。”慧空师太此话一出,峨眉派尽皆肃然。
便在此时,忽有一个弟子自山下来报,说是琅园陆家又遣人来拜见慧空师太。陆咏絮闻言,心中猜测应是兄长遣人来送英雄帖。来人到了殿上,果然便是兄长的随从,陆园山。
陆园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