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感到自己的运气在好转。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不,应该说,出乎意料的幸运。
次日凌晨,在厉如海带人刚出始宁镇不久,向西派出的斥候回来禀报,往始宁镇而来的鞑子骑兵只有三百人左右,此时已经到达三界,距始宁镇约五、六十里。
虽然不知道,为何来得鞑子这么少,也不知道分兵的鞑子去了哪?
但对于吴争来说,做好自己的本份事,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天塌下来,该有高个子去顶。
于是,吴争迅速下令,各就各位,准备迎敌。
这天是阴天,本该大亮的天空,显得灰暗。
等了半个时辰,鞑子还是没来。
所有人都心急起来。
这就象是蓄足了劲头,没地方使劲一般,憋得难受。
特别是屋顶上那帮子地痞油子,已经起了躁动。
吴争心中也担心厉如海出事,于是将指挥权交给了陈胜,自己去了街南的城隍庙。
趴在城隍庙屋顶,望着西边的官道,那里空无一人。
吴争是真担心了,五、六十里路,以骑兵的速度,半个时辰早就该到了。
难道真出了什么意外?
就在吴争胡思乱想,心里长毛的时候,就听身边小安子急道:“少爷,来了!”
吴争赶紧抬头望去,果然远处官道出现了几个黑点,黑点越来越大。
“快,回去告诉所有人准备,鞑子来了。”
吴争目不转睛地盯着,在这一刻,吴争突然发现自己不紧张了,心里反而有了一丝期盼。
或许是等得时间长了的缘故吧。
当看清走在头里,厉如海的身影,吴争悄悄地滑下屋顶,向北县衙跑去。
……。
沈致远的手心里满满地一手汗。
他很紧张。
头一次带兵嘛。
可沈致远心中对吴争一肚子牢骚,说好的带兵,这下可好,人生第一次的指挥,手下却是这么一群地痞油子。
坏心眼的吴争,沈致远恨恨地埋怨着。
训练有素的卫所弓弩手,屏息静气地趴在屋顶上,专注地看着距离自己不足几丈的鞑子骑兵,迅速从自己的眼鼻子底下经过。
鞑子骑兵的速度并不快,实际上,想快也快不起来。
始宁街太狭窄了,最多并排三骑,再多一骑就会相互撞上。
整条街上,除了散乱的马蹄声,再无别的声音。
鞑子十几个前锋进入始宁街,往前奔驰了一里路,然后停下,四下随意打量了一圈,就有几个骑兵拨转马头,回去报信了。
从衙门门缝中偷窥的吴争赞赏地看了陈胜一眼,心里暗暗庆幸。
幸好是陈胜提醒,只挖北边半条街,没有在整条街上挖坑。
陈胜提醒的很及时,他预料到鞑子在进入始宁街前,肯定会派斥候侦察。
如果陷坑提早被发现,就会引起鞑子警觉,就很难引入街道了。
鞑子终于进入了街道。
密密麻麻地人影,让吴争的眼睛一眨不眨。
身后、身边的士兵捏紧了手中的刀柄。
……。
鞑子骑兵的速度明显加快,面对着这样一条空旷的街道,凡是带过兵的人都会有警觉。
虽然有上虞县令的投诚,但鞑子从不轻易相信明人。
快速通过,是最正确的应对之策。
“隆隆”的马蹄声响彻了始宁街,没多久,鞑子骑兵就过了半条街。
前面就是一路的陷坑了。
吴争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因街道地实的关系,每个陷坑并不大,如果鞑子意识过,只要策马一跃,就能跃过去。
只有在不防备的情况下,前马失足落坑,才能引得后马撞上去。
可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被临时征来的那百个地痞油子中,一个鸟人憋不住心中的紧张,突然大喊尖叫着,将手中的石头砸了出去。
“直他的混蛋!”
吴争厉吼爆粗,他被这种意外打击得想杀人。
距离太远,根本无法传令应变。
吴争只能踢开衙门大门,手擎钢刀大喝道:“随本官杀敌!”
三百多人,在吴争、陈胜、池二憨三人的带领下,向南冲锋。
那地痞油子的猝然投掷,使得鞑子立即意识到有埋伏。
暴吼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鞑子前锋骤闻巨变之下,反而忽略了前方,将主意力转向了两侧屋顶。
所谓歪打也有正着。
随着前锋战马陷坑,后面的骑兵不断向前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