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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湿热的血雨,兜头浇了他们一脸。
眼下,总算快轮到他们下去陪她了。。
就在这时候,没人看见一张人皮悄悄溜进了岑家。
寒山院里。
岑夫人冷声,“雪浪园那边呢?雪浪园那边儿有人看过了吗?”
“一打起来,前面丫鬟小厮们定要往雪浪园里躲,那边儿没护院去?”
沐芳抿了抿唇,低声,“这回林家来势汹汹,是铁了心要踏平了我们岑家。”
“二少爷久未回府,府上又折损了这么多人手,夫人我们赔不起了。”
“这……这也是家主的意思。”
“舍了雪浪园这道儿防线,死守世春堂。”
岑夫人立时就听明白了沐芳话里的意思,脸色一白,扶住了桌角,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这十多个下人难道就不是人吗?总得有人去救他们。”
“没人去,那我就去。”
沐芳急了眼,“夫人!”
岑夫人身体本来就不好,都十多年没拿过剑了,这要出个好歹得怎么办?
岑夫人摇摇头,“沐芳,我是个医修。”
没人比医修更重视别人的性命,只要有一个人还有救,那就断不可能放弃。雪浪园是十多条性命,也不该被放弃。
“把我剑拿来。”
这把剑,薄如蝉翼,刃如秋水,漾着杏红色的剑芒。曾经陪了她不少个年头。
可惜,自从嫁给岑向南以后,她就不怎么用剑了。
而林黎一死,这剑就挂在了墙上,虽然每天一抬眼就能看见,但还是任由它落了灰。
她弃剑从医是为了救人,眼下重新拿剑,也是为了救人。
岑夫人下定了决心要出寒山院救人,沐芳急得面如金纸,奈何怎么拽也拽不住。
“夫人!!”
刚跑出寒山院,沐芳脚步一顿,愣愣地看向了突然在寒山院门前停住了的女人。
岑夫人站在寒山院门前,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
一张轻飘飘的人皮,落到了脚下。
岑夫人的脸立时就变了。
人皮慢慢地从地上支起,骨肉丰盈,慢慢地化为了个样貌极其漂亮的少年。
少年微微一笑,黏腻得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言语亲昵,偏偏眼神怨毒,“娘,儿好久没见到了你了。”
岑夫人目光有一瞬的复杂,却一点儿没觉得意外:“是你。”
她不傻。
昨天晚上那十几条腊肉的事,轻而易举地就和眼前的少年对上了号。
这么阴毒的邪法,正是林黎的本命功法,画皮术。
面前的少年,是林清芝。林黎的儿子,也是她的养子。
当初岑夫人的确是想要好好抚养他。
教养自己丈夫和他情.人的儿子,固然心里酸涩。
但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不该牵扯到下一辈人身上。她怜惜他自幼丧母,把他接到了寒山院亲自照顾。
可惜他一直觉得是她害死了她娘,从小就对她不亲近,甚至还为这儿记恨上了她。
这么多年没见,他长大了。
当初那阴郁的小男孩,时至今日,已经长成了个漂亮的少年。
岑夫人握紧了剑:“你来为你娘报仇?”
林清芝问::“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岑夫人:“有倒是有。”
“你娘的死与我无关,我也曾想救她,奈何回天乏术,没能救回来。”
少年却像是突然被被激怒了,脸色一变,怒喝:“贱人!你骗我!”
“明明是你嫉妒我娘得岑向南那老匹夫的宠爱,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了你面前!流干了血你也不愿去救!”
“今日,我定让你尝尝当日我娘所受的痛苦。”林清芝咬着牙,一字一顿,“或者说,我娘所受的痛苦,今天,我要你这个贱人百倍还回来。”
岑夫人平静地握紧了剑。
瞥见女人手上杏红色的剑刃,林清芝冷笑,“你真以为你能打得过我?”
“身体虚弱到了这地步,十多年没用剑了,我倒想看看你还能有什么能耐。”
人皮一展,刹那之间,血腥味儿扑面而来!
岑夫人往后跃开半步,剑音清越,手上薄如蝉翼的一把剑,轻盈灵动,剑锋在半空中划开,像荡漾开的一汪杏红色秋水。
极美,极静。
人皮挟裹着滔天怨气,一展一收,上下翻飞,和剑锋在半空中紧紧纠缠。
少年生得漂亮,神情却阴毒得像条毒蛇,毫不手软,也没见一丝一毫的怜惜之情,看准了女人的破绽,招招都是对准了命门。
几招之后,人皮突然变招,直朝沐芳而来!眨眼之间,就裹住了女人,丢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