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咳嗽了两声,眼里的寒焰,被月光一照,烧得更加汹涌明亮。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轮圆月朗照。
旷野上,狼嗥声不绝。
少年坐在一块溪畔的大青石上,低眉顺眼地擦着手中长剑,身侧摆了个沾血的兔子绢灯,歪歪扭扭绑了个小蝴蝶。
擦完剑,少年看了眼憨态可掬的兔子绢灯,温和耐心地将这一盏繁华收入了袖子里,整身负剑,继续向前。
劲瘦利落的身影,在地上落下了一道冷清的影子,也唯有影子相伴。
下了山,乔晚转道儿去了昆山下面的夜市。
夜市上很热闹,人来人往,没人认出来,面前一身粉色衫子,梳了个马尾的姑娘,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修真界年轻少侠。
刚收了剑,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儿惊讶的男声。
“乔晚?”
乔晚循声转过头一看,也愣了。
“袁老六?”
袁六纳闷地看着她:“最近也没战事啊?你怎么上山了?”
乔晚提起手里的月饼:“来送月饼。”
袁六十分上道的问:“有我的没?”
现在的情况就是,袁六拎着盒月饼,拉着她在昆山下面的夜市一屁股坐下来拼酒。
正逢中秋佳节,集市上人潮汹涌,男修女修,收了飞行法器,提着灯笼,脸上个个笑意盈盈。
在这灯市,又碰上了熟人。
男人一身玄色衣袍,身形傲岸,手里提着好几盒蜂蜜月饼,身后还跟着个爽朗温和的青年。
袁六一口酒呛进了嗓子眼里,默默一抖,一脸惊恐:“这这这这……这他妈是妖皇吧?”
眼看着修真界那凶残无比的妖皇伽婴走过来,袁六艰难地咽了口酒,浑身上下汗毛乍起。
没想到男人伸出手,把手里的月饼盒往乔晚面前一拍。
“顺手买的。”
伽婴淡淡道:“给你。”
修犬笑了一下:“中秋嘛,陛下下山采购,月饼,米面油都管够。”
袁六:……这妖皇还挺重视员工福利的。
乔晚拎着一盒蜂蜜月饼,淡定地道了声谢,顺便拿出了一盒月饼作为回礼。
伽婴:“嗯,中秋快乐。”
目送着这位煞神离开之后,袁六这才牙疼地松了口气,和乔晚继续拼酒。
拼到一半,乔晚一顿。
“怎么了?”
“好像看到了个熟人。”乔晚收回视线,摇摇头,刚举起酒杯,突然一愣。
手中的酒杯,酒水微漾,清澈莹莹的酒光中倒映出一轮粉色的圆月?
乔晚一抬头,就看见远处的屋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出了熟悉的身影。
青年碧绿的眼倒映着万家灯火,眉眼温柔,沾血的袈裟垂落在瓦片上,朝着自己遥遥举杯,另一只手里掐了个法诀,散发着柔和的轻粉色光芒。
一步,天涯。
天涯,咫尺。
等她喝完这杯酒的时候,远处灯火升了上来,碧眼僧人也旋即消失在了屋檐上。
告别了袁六,乔晚去了趟附近的寺庙,顺便帮家里那些长辈和她这几个狐朋狗友求了几个平安符。
寺庙里香火旺盛,善男信女们接了油罐,虔诚地添上灯油,捐上几个香火钱。
灯火幽幽,流光溢彩。
乔晚往蒲团上一跪,佛像双眸微阖,静静地凝视着来访的香客。
乔晚试探性地往香案上放了几个月饼,轻声道:“前辈,中秋快乐。”
佛像巍然不动,默然无语,眉间却闪过了一抹金色的佛光,似乎是温和严肃的颌首。
出了寺庙,挨个送完了月饼,等乔晚回到书院的时候,桂花树下迎面走来个风姿高彻的男人。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说着,十分娴熟的从乔晚手里接过了月饼盒和酒坛。
“我来拿。”谢行止皱眉冷声,嗓音里透出了点儿别扭不自在,和隐约的关切。
没办法,任谁知道自己最欣赏的人,和自己相杀了那么多年的死对头,其实都是自己妹子之后,都会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陷入人生大纠结,就算挂逼如孤剑谢行止也不例外。
兄妹俩一齐沉默了一瞬。
“路上怎么样?”
“挺好的。”
“嗯。”
“走罢。”
乔晚随口问了一句:“堂主和二叔呢?”
谢行止言简意赅:“在下棋。”
乔晚问:“他呢?”
“他在厨房,绿腰和李前辈去了酒窖。”
乔晚提步走到院里,果然在院子桂花树下看到了两只轮椅相对而坐,轮椅上的两个中年大龄傻逼直男,正在下象棋,少年魔将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