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谢谢他的。”
灯火一亮。
楚永生披着衣服,从卧房里走了出来,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一行人:“道友这是?”
马怀真道:“令郎可在?”
楚永生心里咯噔了一声,疑惑道:“道友找荣荣有什么事?”
昆山煞神这名号不是白叫的,光看脸,马怀真也颇有点儿黑道老大的架势。
虽然疑惑,但看面前这男人毁容残疾,看着就不好招惹,楚永生还是转头看向女人:“去,把荣荣叫起来。”
女人停下倒茶的手,点点头,没一会儿,小男孩抱着个皮影人走了过来。
一看见楚荣,马怀真开门见山,直接道:“你阿姊找到了。”
楚荣一愣:“阿姊呢?你们真找到了阿姊,阿姊在哪儿?”
楚荣眼神急切,但楚永生和女人的脸在听了这话之后,立刻就白了。
楚永生不自觉上前一步,结结巴巴道:“道友真……真找到了娇娇?”
马怀真抬头看了眼面前这对夫妻。
被这人目光一盯,楚永生喉口滚了滚,心里更有点儿发虚:“道友?”
把袖子里揣着的指甲拍在了桌上,马怀真抬眼道:“这是在塔里找到的。”
“怎么?”马怀真挑眉,“看两位的反应,倒不像高兴的样子?”
楚永生看了眼桌上的指甲,心头一震,惊惧交加,赶紧低下眼不敢再看,勉强挤出个笑:“道友这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吧,这不过是个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指甲,娇娇呢?娇娇在哪儿?”
马怀真淡淡:“这就是你女儿的指甲,在香案上找到的。”
男人怔怔地看着桌上的染了油彩的指甲,突然脸色大变,抬眼大叫道:“这……这不可能是娇娇!!”
“娇娇是我女儿,没人比我更了解她!这不是娇娇的指”
话音刚落,乔晚敏锐地察觉到了个落在了自己身上的视线。
马怀真瞥了她一眼,冲她使了个眼色。
当
一声剑器轻响!
男人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戛然而止。
“你……”楚永生冷汗涔涔,胆丧魂飞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一把利剑直挺挺地插在了男人指甲缝边儿,鲜血缓缓渗了出来。
少年面无表情地跨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低声道:“这是不是你女儿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黑漆漆的眼,看得楚永生心口发凉。
楚永生仿佛被抽空了力气,面色颓败地瘫倒在了椅子上。
“这……”
想否认,却说不出口:“这……这的确是娇娇的指甲……”
妙法微微蹙眉。
“但,但我们也不想的啊!”楚永生抱头痛哭道:“我们凡人要在这鬼市活下去,就得求菩萨保佑,菩萨要新鲜的血食,我们从哪儿弄去!!荣荣是我们唯一的儿子,以后我们这家还要靠他来撑起。”
楚永生一哭,女人也立刻捂住脸,嘤嘤地哭了出来
“娇娇……”
“我的娇娇啊……我们只有这一个女儿,疼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舍得……”
马怀真瞥眼。
小男孩抱着皮影,惊惧不安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马怀真:“你阿姊的事,你究竟知不知道?”
“我……”
楚荣往后倒退了一步,咽了口唾沫。
这人看上去好恐怖。
男人周身气度阴郁肃杀,楚荣腿一软,忙不迭地丢下了怀里的皮影,往女人身后躲,还在哭泣中的女人立刻反应过来,一把将宝贝儿子扯到了身后。
“荣荣他年纪这么小,他懂什么!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女人抹着眼泪,“是我们对不起……对不起娇娇。”
他其实也隐约地察觉出来了。
楚荣不安地低下了眼。
他听到过爹娘夜里谈话,说菩萨要人作血食喂着。
“荣荣年纪还小,娇娇是做姐姐的,就让娇娇去吧。”
“毕竟以后出嫁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留在家里也没用。”
后来,阿姊就失踪了。
他很想阿姊。
楚荣扯着衣袖,惴惴不安地想。
可是……可是他不敢去塔里,还是让阿姊去吧。阿姊对他一直都很好,大事小事一直都让着他。
他还记得阿姊笑着往他嘴里塞糖的样子。
当时娘买了好多糖,阿姊不敢当着爹娘的面吃,只敢一个人偷偷抓了一把。他看到了,吵着要告诉爹娘,阿姊一听立刻就慌了,赶紧抓了一颗糖塞进了他嘴里。
“给你吃,给你吃。”阿姊低声道:“别告诉娘好不好。”
看他吃得香,阿姊抬手帮他揩去了唇角的糖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