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心乱如麻,想到这几日关于她和太子乱伦的流言已经传遍洛阳,今日帝后又在凤藻宫专门审问此事,恐怕宫中上下早已传得人尽皆知。虽然梅自寒禁闭在文渊阁中足不出户,但很难保证他听不到半点风声,他那样保守一个人,最是遵循人伦礼教,本就对她有了疏远之心,若是再听信传言,心中对她该是何等唾弃……
她不堪设想,心口隐隐作痛。
“眼下还未风平浪静,公主需要一个人给你支撑下去的力量。”凤栖梧看穿她的不安,“去见见他吧。”
“皇兄命人守着文渊阁不让我进去,而且……”幽梦忧虑摇头,“他也不愿意见我……”
“但公主总归是想见他的吧?”凤栖梧道,“为免谣言催生误会,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我认为,宜早不宜迟。”
“有皇兄阻挠,根本无从相见,难道要我去求他么?”幽梦眉眼一横,“我宁死也不!”
“太子这一关总是要过的。”凤栖梧温和道,“别担心,公主,有我陪你一起面对,太子他会点头的。”
幽梦看他的眼神里写满了犹疑,他却自信笑了:“走吧。”
与他走过曲桥时,他对领她来此的那名宫女道:“你去一趟东宫,就以本君的名义,邀请太子前往文渊阁一叙,殿下若不肯来,或是问起缘由,就说我有一物,关乎他的一世英名,想请他过目。”
“诺。”宫女屈膝遵命而去。
幽梦望她去向,心中忐忑不宁:“他真的会来么?”
“一定会的。”凤栖梧含笑,“因为他心虚而不服输,视我为敌,越是忌惮我,就越是想震慑我。”
暮色渐沉,幽寂赴约而来,只影走过白石拱桥到达文渊阁门前。
凤栖梧恭候于桥下,倾身作揖:“臣凤栖梧,拜见太子殿下。”
幽寂冷淡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做了短暂停歇:“你约本宫来此,到底想说什么?”而后负手别过头去,摆出一副“我很忙,没空陪你玩”的傲慢架势。
凤栖梧从容自若笑了笑:“想见您的并非微臣,而是有人要见殿下。”
在他的暗示下,幽寂狐疑地朝他身后望去,这时幽梦从廊下柱子后光线幽暗处走出。
幽寂眼光一凛:“小皇妹?”
“皇兄,是我让栖梧请你来的。”幽梦径直走来却不看他,冷声冷语,“想不到我们晌午刚从凤藻宫里出来,这么快又见面了。”
这会看到她,再抬眼看看她身后的文渊阁,幽寂对她的心思一下就揣摩透了,仰首酸讽道:“怎么?殿上没闹够,又想到这里来闹?还找了帮手?”
幽梦愤然觉得委屈:“皇兄说话何必这样尖酸?殿上诸事是我闹起的么?难道是我要将流言闹得沸沸扬扬,自毁名声不成?”
她怒意渐起,只听凤栖梧在旁袖手掩面清咳两声,提醒了她,她才微微顿住,强自压下了火气:“我请皇兄来只是要你亲口下个指令,命这些侍卫放行让我入阁,我要见一见太傅。”
“不可能。”幽寂侧眸,目光冷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