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远眺工人的操作，一边询问：“方阳有没有给你说，这么炼钢的原理？”

程咬金：“岂止是这么炼钢的原理，他把铁变成钢的原理都告诉臣了，可惜臣不太能懂。”

李世民挑眉：“哦？怎么说的？”

程咬金：“他给我说，铁之所以变成钢，是因为那不是纯铁，而是铁和石墨碳混合。”

“叫做……对，铁碳合金！”

“他说，铁里面，碳含量超过百分之二，就是铸铁。”铸铁就是后世生铁。

“铁含量低于万分之二，就是熟铁。”

“万分之二到百分之二之间，就是钢。”

李世民皱眉：“有意思，意思是铁其实不是越练越好，练多了就会变成我们经常看到那种熟铁？”

程咬金：“是这么说的。”

李世民：“那就奇了怪了，按理说，打铁过程就是祛除糟粕的过程。”

“那既然熟铁炭含量那么低，炼钢不应该很容易么？工部和监造的人怎么炼钢那么难？”

“历朝历代都没有多少钢武器出世。”

程咬金：“这个……方阳说，咱们的办法炼出来的东西，里面杂质太多，就算碳含量控制得好，但是矿渣什么的太多，还有什么氧化反应什么的听不懂的话……”

“总之，他说我们练得那不叫铁，叫废铁。”

李世民：“……”

“这个高炉能把矿渣什么的完全在提炼过程就排除在外？”

程咬金摆头：“就算刨除在外，也不会全部排除，铁水还是很混杂的。”

“那岂不是还是要打制？”李世民：“那这种炼钢法有什么用？”

程咬金：“根据方阳说，这么炼钢，完全烧出钢水，杂质会在钢水形成后直接浮出在钢水表面。”

李世民挑眉：“所以，下面就是纯粹的钢？和历史那些大匠打制了一辈子的百炼钢千炼钢类似？”

“应该是吧。”程咬金：“等出炉不就知道了么。”

一个监造的小兵跑了过来：“将军，坩埚要出钢水了。”

“哦？”程咬金：“陛下，咱们仔细看看。”

小兵听到程咬金叫李世民陛下，顿时瞪大了眼睛，急忙单膝跪地。

李世民：“平身，带甲不必重礼，而且你有要职，不用管朕。”

小兵：“回陛下，卑职没什么要职，主要是在这儿保护工人安全……”

李世民笑着摆手：“那一起看看出钢水吧。”

坩埚那边，机关被挑开。

面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坩埚之所以能炼钢，是因为里面密闭。

而且高温下，氧化反应会还原，能让氧化的铁性变。

等坩埚一打开，剧烈的高温下，钢水表面的杂质直接就燃烧了起来。

肉眼就可以看到，钢水表面那一层，颜色比下面的要深的多。

程咬金大喊：“赶紧按照秘典所说，祛除表面杂质，然后铸钢块！”

众多工人忙碌了起来。

众人用长杆推的坩埚倾倒。

坩埚中的钢水瞬间流入石槽。

石槽尽头，一个个的小模具等待着钢水流出。

一个个标准化还算模样固定的钢铸体形成。

空气中，炙热的热浪翻腾，扭曲了空气。

一个个模具被大夹子套住，被抬开。

众人等待着钢体的冷凝。

一个眼尖的工人看到最开始第一块铸造的钢锭已经没有了灼热的火红颜色。

转而，变成了黑亮色。

“将军！成了！钢这就是钢！黑亮色的，一定是钢！”

李世民顾不得许多，直接前：“朕看看。”

程咬金急忙前：“陛下当心点。”

众人一听，顿时都拱手作揖。

那些兵卒，都是单膝跪地。

李世民：“众位平身，你们做你们的。”

“谢陛下！”

众人都被吓到了，为什么皇帝会突然来咱们这个新开的炼铁厂？

李世民看着那钢锭，忍不住咂舌：“应该是钢没错，就是钢。”

“来人，取铁锤，砸这个钢锭，看看它硬不硬。”

工人急忙把模具推到，让钢锭掉落出来。

“陛下别碰，虽然这钢锭不再火红，但比油锅还烫，还得等一等才行。”

一个工人懂淬火的：“温度这么低，入水也不会形成淬火的效果，可以用水降温。”

众人取来水，淋下。

连续两三桶水淋下后，温度不在高了。

一个力气大的使出吃奶的劲儿捧起钢锭，放在一块巨石。

“铁锤过来！”

裴行俭：“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