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子婴把信件封上印泥,递给了夏迁。
这时候除了子婴家被改进过的纸张,平民传信大多都是用木牍竹简,而对贵族来说,这就很不方便了,一般都使用布帛。
至于青阳改进之前的纸张,根本没人用,因为太难用了,不仅粗糙,而且质地生硬。
所以当墨尺初次看到青阳改进之后的纸张才会那么震惊,改进后的纸张不仅工序简单,造价低廉,而且质地柔软光洁,可以完美替代竹简以及布帛。
现在纸张还未流传出去,能用上的也就子婴家独一份了,当然夏迁是见怪不怪了。
“夏迁,此去送信务必日夜兼程,一定赶在赵高奏书之前送到青阳手里,如此才能让他先有准备。”
“家主放心,某定不负所托!”
子婴点了点头,说道:“另外,此去以后,你就留在青阳身边吧,青阳在外不比我在家中,你留在他身边护他周全,如此我也放心。”
夏迁一怔,他听明白了子婴的话,这是让自己以后都一直跟在青阳身边了,今日起,自己就是青阳的贴身侍卫了。
子婴还是想起了胡亥遇刺的事情,此事青阳想必同有涉险,虽然这次躲过一劫,焉知不会有第二次,夏迁原本是江湖游侠出身,身手极为了得,若只是保护青阳一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夏迁明白,这便启程了,家主保重!”
目送夏迁骑马远去,子婴的眉头仍是紧锁,心中有化解不掉的忧虑。
他并没有料到赵高这厮这么狡猾,通过胡亥赐婚,意图把自己家绑在他的战车上,这手段虽然无耻,但不得不说确实让子婴措手不及。
不管子婴心中对胡亥如何看法,他都是天子,天子赐婚,谁敢出言拒绝,除非打算举旗造反了。
如果此事真让赵高办成了,以后子婴家又当如何自处?
……
东海郡,一个名叫朐县的小县城,两骑三人来到县城低矮的城墙之下,这三人,一对年轻男女共乘一骑,另一须发皆白的老者自驾一骑。
这年轻男子身材魁梧,神色冷峻,双目视人如有电光迸射,令人不敢与之对视,还未靠近城门,一股压迫感便扑面而来,引得几个盘查的士卒都警惕起来,右手都搭在了腰间刀柄上。
城门进出的一些行人更是被这气势吓得躲开。
士卒皱眉喝问:“前方何人,城门不得乘马进出,若要进城便下马出具路引,否则便以闯城视之!”
那男子目有冷光,盯着士卒,竟让士卒有种身体冰冷的感觉,气氛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籍儿,下马!”这时老者下了马,对男子喝到:“别忘了你叔父的话,如今出门在外,要听我的话!”
男子一听,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士卒便下了马,随后把女子也扶下了马,这时候他脸上才有一抹柔色:“虞姬,这一路风尘仆仆,却苦了你一个女子了!”
虞姬拢了拢额头散乱的发丝,摇了摇头,深情的看着男子:“如今家中遇此大变,我只不过是赶些路而已,又算得了什么,我还年轻不碍事,只是亚父年岁已高,又一路颠簸,恐怕已经疲惫多时了,我去搀扶一下!”
男子点了点头:“我去牵马,你们别离我太远!”
这三人自然就是项羽范增三人,这一路上他们可真是吃了不少苦头,虽然会稽与东海郡相邻,但如今会稽郡甲士戒严,他们只能东躲西藏,最后借道九江郡才来到这里,若非有年轻力壮的项羽在,只怕够呛能逃出来。
范增这个年纪,长途跋涉,这时候确实已经疲惫不堪了,还好虞姬及时过来搀扶着他,项羽则牵着两匹马紧紧跟在后面。
见到他们下马步行,士卒们才悄悄放松,只要下了马,就算真是歹人也不怕他们闯门了,而且三人中也只有项羽看着不好对付,另外两人只是一老翁和女子,倒也没什么好怕的。
“你们几人从何处来,可有传验路引,进城何事?”
项羽只是盯着几个士卒,却一言不发,还是范增连忙回答:“几位军长,吾乃居巢范氏,他们是老夫儿子儿媳,这是传验路引,军长请验!”
士卒接过传验和路引,查看之后并没有什么问题,便还给范增。
“居巢?你们是九江郡的,来朐县所为何事?”
“我等此番前来是为访友。”
“访友?谁?”
“我这儿子与龙氏龙且乃至交,某家中有些变故,这才带着他们前来投奔。”范增说着,揉了揉自己的腰:“军长,我这年纪赶路至此,身子也有些熬不住了,若是没其他事,不知可否准我进城?”
士卒看范增确实年纪大,最后也只是狐疑的看了两眼项羽,还是放他们进去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龙氏是朐县的大族,他们也算知根知底,而且项羽三人看起来气度也不像寻常黔首,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