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勒住脖子,窒息而亡。”
“有没有可能是被人勒住?”秦逍轻声问道。
姜啸春皱起眉头,但终究没说什么。
“能够辨认出来。”陈曦道:“被人从后面勒住,与上吊的时候绳索勒住,痕迹有明显的不同,至少从这脖子上的伤口可以断定出来,确实不是人力所为。”
秦逍对陈曦这方面的经验毫不怀疑,点了点头。
“如果大人觉得尸首的死因存疑,我们可以去找一名仵作来验尸。”姜啸春建议道。
秦逍也不说话,绕着尸首转了一圈,才道:“内库银失踪,他是内库主薄,掌管着内库,无论最后库银是否能够找到,他肯定都是活不成,公主不会轻饶他。”看向姜啸春,道:“畏罪自尽,这样的解释合情合理。”
姜啸春点头道:“我也以为汪汤是因为内库银失踪,知道死罪难逃,所以畏罪自尽。他这样做,算是将责任直接担在自己头上,如此主动伏法,公主知道后,应该会饶过他的家人。”
“姜统领,你对他的家庭状况是否了解?”秦逍问道:“他的家人是否在苏州?”
姜啸春道:“大人有所不知,虽然大家都在内库当差,但平日里其实很少交往。我们这边负责保护内库的安全,他们则是直接负责内库,平时吃饭,大家都不在一个锅里。大人进来的时候应该也看到,内库的西边,房屋众多,这边住的都是内库官兵,仓库靠近东边那头,那边的房舍少得多,便是汪汤所管理的内库一干人,这中间虽然没有砌一道墙,但平日里泾渭分明,各司其职。”
秦逍心想这应该是公主的意思,守卫和内库各司其职,互不干涉,如此也减少麻烦。
“所以你对汪汤的情况知道的很少?”
“我只知道汪汤是徐州人。”姜啸春想了一下:“他的家眷应该都在徐州,不过有一个弟弟在京都为官。他曾经在户部当差,不过!”说到这里,欲言又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陈曦淡淡道:“姜统领,但凡你知道的情况,尽管都说出来,方便秦大人办案。”
“是。”姜啸春道:“两位大人应该也知道,成国公赵氏一族被诛之后,夏侯相国掌理了户部,虽然对户部进行了一番整肃,许多官员都从户部被清理出去,但还是留下了一部分经验丰富的普通官员,汪汤便是其中之一。”
“原来他在户部待过。”
“不过此人留在户部,却是公主安插在户部的眼线。”姜啸春轻声道:“公主下嫁赵家,赵家虽被诛,但户部甚至江南世家都将公主视为赵家人,所以公主要收买汪汤很容易。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何故,相国察觉到了汪汤的问题,幸亏公主及时出手,才保住汪汤一条性命,随后被调到了内库担任主薄,到今年为止,汪汤在这里已经干了七年。”
“时间倒是真不短。”秦逍看着汪汤那张变形的脸:“公主待他不差,他在这里也矜矜业业为公主当了七年的差,库银失踪,虽然他罪责极大,但公主还真未必要杀了他。”
姜啸春道:“就是因为他在内库矜矜业业,公主才提拔了他的弟弟进京为官。除了他的弟弟,其他家人还在徐州,这七年来,汪汤没有和家人见过面。”犹豫了一下,才道:“有一次上茅房的时候,刚好和他碰上,随便料了几句,他的意思,好像是干满十年,就求公主让他返乡,他父母如今还健在,担心到时候父母故去,他都无法为老人送终。”
秦逍叹道:“理所当然,看来汪主薄还是个孝子。”随口问道:“他在苏州孤身一人,就没有在苏州纳个妾室?”
“这个还真是不知。”姜啸春道:“在山上我们和库房那边的人就很少往来,下山之后就更是各过各的,而且我与他休沐的日子不同,我是每个月的月初,他是在月底。”
秦逍看向陈曦,陈曦也正看着他。
“畏罪自尽自然是可以解释。”秦逍沉默了一下,才道:“那有没有可能他的自尽是另有缘故?譬如内库银失窃,与他有直接的关系,东窗事发,他知道逃不过,又担心京都来人彻查时候,会对他严刑逼供,所以干脆一死了之?”